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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色相所迷(2 / 2)


容遇脸上的怒容平息下来,对她温柔地一笑。

“这样就好。”她起身,绑好衣服上的衣结,然后开始穿鞋子。

“你去哪里?”

“陪阿风吃夜宵啊!”

“不许去!”他皱眉,这一次真的是有些生气的迹象了。

“阿风说得对,我们离婚了。误会解释清楚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吃夜宵吗?”

他拉住她的手,“不许去,你饿了,我让人做好夜宵端上来给你。”

流芳笑眯眯地看着他:“韩王,我们的确是离婚了。你休了我一次,我也休了你一次。”

容遇沉着脸,“你别忘了,顾六,我和你拜了三次堂。公鸡一次,母鸡一次,还有在幽浮山我父母灵前,也拜了一次。就算离了两次婚,那也还有第三次没离,你还是我的人!

流芳笑容不改,“那我们还可以再离一次!”

容遇咬牙切齿,“顾六,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流芳望望窗外的月色,故作慨叹道:“今夜月色不错,容遇,看在天气好心情好的份上,我就允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地洗心革面重新追求本小姐吧!”

容遇的脸色由晴转阴又有阴转晴。

“顾六,你确定?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他笑着说,嘴角上扬,然而这句话听起来阴寒阴寒的,流芳忽地打了个寒颤。

他放开流芳,煞有气势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下楼。

因这一眼,流芳的心猛地又跳得极其不正常了。

流芳这一夜睡得安稳极了。

只是一大早便被一阵琴声乱耳,她把头埋在枕头下面,打算继续酣睡。不料枕头被人拉开,她又拉过被子蒙头,来人又蛮横地拉开她的被子,在她火冒三丈正打算骂人时听到楚静风戏谑的声音说:“流芳,楼下热闹得很,你再不去看看,煮熟的鸭子到时飞了别怨我!”

流芳睡眼惺忪地走下楼去。楼下竟是安静得极其诡异,除了悠扬的琴声,和她的布鞋走在木楼梯上轻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外再无杂音。然而楼下满满的坐满了人,清一色的女人,年龄十五到五十不等,鸦雀无声,目光无一例外地投向那琴声的所在。

流芳向新搭起高台上一看,顿时怔住在原地。

容遇一身亮白莨绸长衫,衣领袖口用金线绣着云纹,华贵大方。头上并没有戴发冠,只是把一头黑如漆的发用金环松松地束在脑后,随意而慵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黑而长的睫毛垂下,神情专注,白皙的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朴素的瑶琴上轻抹慢捻,铮琮的琴声流畅地从指间倾泻而出。

似有所感,他抬眼向流芳望去,没有停止弹奏,只是对她会心一笑,桃花妙目中仿佛有春水流淌,明亮澄澈。那一笑直直地撞入她的心房,衬着那身耀目的白衣有如春风拂槛,和煦之极。

从没有见过容遇穿白衣,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心不设防地对人微笑过。

这坦率无遗的一笑竟让她心驰神往,一时间不懂反应,只是呆呆地立着。

最后一个音符消止,容遇起身轻轻一跃便跃至楼梯上她的面前,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宠溺地笑着说:“醒了?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椰蓉小卷和三丝羹。”

她忽然很不喜欢,很不喜欢容遇现在这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

楼下的那些女人目光聚焦过来,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但是都一无例外的垂涎三尺好像要把容遇吞进肚子里一般。可偏偏容遇视若无睹,平日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那股子煞气平白地消失不见了。

他牵着她的手下楼,走到摆放着点心的那张桌子前坐下,点心还没送进口里,便有几个上了年纪媒婆模样的女人不知死活地涎着脸凑过来问:“姑娘,这位公子与你是何关系呀?”

流芳一挑眉,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倒茶的容遇,笑眯眯地答道:“他是我的前……”

“表妹,喝茶。”茶送到嘴边,她只能连着茶把那句“前夫”送到肚子里了。

那些女人的眼光顿时发亮,七嘴八舌地凑过来缠着流芳问:“姑娘,你表哥今年几何?是否定亲?家在何处,可有良田?”

很快的,桌子里里外外地围了几重人,流芳的眉头越皱越深,容遇却只是潇潇洒洒地喝着茶,仿如入定的老僧,丝毫听不见那些女人的聒噪,看不见那些电力强劲的目光和不时伸过来藉故揩油的魔爪。

当流芳见到一只白腻腻的手向容遇的肩上抓去,并撒娇地嗲声道“公子看奴家一眼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霍然起立拍着桌子大声道:“喂,拿开你的猪蹄!”然后瞪着容遇说:“你是猪啊?让人随便摸!很好玩是不是?那你继续玩,我不奉陪了!”

说罢要走,手却被他拉住,他唇畔的笑容如三月春风,浅淡怡人,看着她轻声说:“表妹,你生气了?你明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

饶是上辈子看过的偶像剧再多,此刻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样赤裸裸的一句表白,流芳还是被雷得五脏错位血液逆行,在众人烧灼般的目光的炙烤下还没平复过来,容遇又说:“那件事是我错了,你随我回家好不好?再有什么误会,我们也是夫妻……”

原来是想逼她回韩王府。她怒极反笑,“好,好,回家,请表哥容我到楼上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还有结了生查子的账,我好随你,回家!”最后两字,咬牙切齿。

围观者开始四散,弄了半天,竟是有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