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山一语带过刚才的过程，聂司城把目光落在倪曼青身上，不假思索道：“如果你想接，我可以辅助你。”

他现在缠了太多麻烦事，聂家那边，叶琛方面，目前不适宜接案子。

倪曼青眼底染了慎重，“这不是一个小case，你看看，给我建议。”

聂司城接过资料，一页页翻看起来，叶笙山则开口道：“死者是本市画家蔡济文的妻子，名叫沈忆之。事发起源于上个月，有几天连续大雨，下水道阻塞，工人清理下水道时发现了头骨和盆骨后马上报警，经法医鉴定尸骨有被焚烧的痕迹，专家利用3D模型复原头骨才找出了死者的身份。”

倪曼青站了起来，在旁边的白板写下几个关键字，开口道：“死者早在4个月前报了失踪，警方通过调查后，发现蔡济文和沈忆之他们夫妻俩感情早已破裂，沈忆之在外面还有情人，这个情人就是阮正茂，目前被警方扣押为嫌疑人。”

叶笙山喝了口水，进一步复述，“警方查到阮正茂和沈忆之经常偷情的约会地点，是阮正茂名下的一处老城区旧宅，检验科在客厅检测出大量的血液隐藏痕迹，这些痕迹就算用水清洗表面看不到，但检验科那边用技术还原，发现地表曾有大面积血迹。”

“除了血迹，还发现打斗痕迹，直接证实沈忆之失踪前和阮正茂在这个屋子里发生冲突，还有邻居作为证人，警方从而断定，第一案发现场就是阮正茂的旧宅。”倪曼青补充，眼底多了思量，“人证物证都有了，难怪阮正茂的律师会劝他认罪。”

聂司城看完阮正茂的完整口供，细细分析，“根据阮正茂口供表明，死者是发现了他一脚踏两船的事情，当晚去找他摊牌两人才发生争执打起来，他坚持自己只是把她打伤，并没有打死。他离开时沈忆之还能骂人还能哭，他事后去了酒吧，第二天和别的女人外出旅行一周，回来沈忆之再也没找过他，他以为这事就这样解决了。”

倪曼青继续写下几个关键点，皱了眉头，“阮正茂出现在酒吧的时间为凌晨1点，邻居的口供说他们吵架大概在11点左右，那么，阮正茂从11点到1点这两个小时内，是没有时间证人的。”

她往两小时的字眼上一圈，“警方就是根据着两个小时的漏洞，认定他就在这个时间段杀人分尸，然后再去酒吧。”

三个人看着上面的信息，沉默了好一会，气氛因为他们的眼神，变得凝固。

“阮正茂的旧宅在老城区，那一带没有监控，大晚上根本没人知道阮正茂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不仅缺乏物证，还缺乏人证，现有的证据都指向阮正茂，这个官司难度很大。”倪曼青经过深思熟虑，作出了总结。

她认真工作的时候，连美眸散发出吸引人的魅力，话落，聂司城转头看向她，目光流连在她娇颜上，说出自己的见解，“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有两个突破口：一，阮正茂用情不专，而死者是有夫之妇，两人不可能有真感情，就算发现一方一脚踏两船也不至于刀光相见，充其量一拍两散，完全不至于杀人。二，他离家后还有心情去酒吧猎艳开房，如果真杀了人，你们还能有这种雅兴吗？除非他心理极度扭曲，普通人恐怕做不到那么若无其事。所以，这个案子，绝对有问题！”

叶笙山认同他的话，“如果是我，肯定会想着怎么埋尸、解决，做到滴水不漏，而且内心也会惶惶不安，怕被发现。”

“警方所持的证据，只能说明死者和阮正茂发生过争执，有打斗痕迹和血迹，是在他家死亡，但没有直接证据指出人是他杀的，这个案子细看下来，有很多矛盾点。”

叶笙山转向倪曼青，支着下巴，眼底染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接？”

倪曼青和聂司城会心一笑，斩钉截铁一致开口，“接！”

……

在新的环境融入新的工作，经过慎重考虑，倪曼青答应接下案子，在拿到全部资料后，第一时间以代表律师的身份，去公安厅见阮正茂，恰巧负责本案的警官正是钟队，以两人的熟悉程度，沟通起来也方便。

夏季雨水多，早上还阳光明媚，下午就来了场瓢泼大雨。

审讯室沾染了雨水的湿意，拉低了空气的热度，豆大的雨点砸落窗玻璃，淅沥淅沥的雨声成了点缀。

天很阴，坐在阮正茂对面的倪曼青，严肃不带一丝笑意，她目光迥然观察着对面的阮正茂。

长相清秀，但身形高大壮实，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肌肉足以为他魅力加分，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最受女性青睐。

阮正茂也在打量着她，从她严苛犀利的眼神，已经感受到一骨子清傲魄力，他神情有些激动，带着期盼看向她，小心翼翼开口，“你是倪律师吗？”

倪曼青一本正经，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我是倪曼青，从这一刻开始，你的代表律师就是我，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助理，汤宁。”

她简单做了介绍，双方算是认识，倪曼青紧接着开口道：“现在我要你把你和死者的事情，毫无保留向我说一遍，还有事发当晚全程，包括你是怎么动手跟死者纠缠，都要全部说清楚。”

工作中的倪曼青，极具威严，阮正茂不敢胡思乱想，重重点头，开始回忆，“我和沈忆之是在京江画协举办的一场国画展览上认识的，我没有工作，就靠一张嘴花女人的钱过生活。”

他神情有些尴尬，偷偷看了眼倪曼青。

坐在她旁边的汤宁迅速做着记录，清脆的敲字声，多少缓解了阮正茂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