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交谈
第一百五十三章交谈
晗雪蹲在地上怔怔的发着呆，心里情绪翻涌着跌宕起伏却又说不出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旁边站着的文森特已经无聊到好像快把嘴上叼着的香烟给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还是那张精致到有些不真实的面容，还是那身生人莫近的清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因为眉宇间缭绕着的一丝无聊而显得接地气了许多。
像是仙人降临地面，晗雪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忽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同时也惊醒了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文森特，他再次垂下眼帘，去看蹲在地上的晗雪。
文森特的眼睛是墨绿色的，这样的墨绿不同于晗雪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绿色。
更像是某个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存在了数百数千年的深山老林里，在某一棵古老沧桑的大树茂密的树冠上，最顶端的枝桠上、迎接阳光最多的那一片树叶的尖端那一点点，凝聚着的那种带着时光经年悠久味道的墨色。
被这样的一双眼眸注视着，晗雪沉默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放松了许多，她慢慢的放松了紧绷的手臂、放松了挺直的脊背，整个人靠着墙壁，像是丢弃了一切的负重骤然松懈下来。
“手术……怎么样？”晗雪轻声问道。
“很好。”文森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开心晗雪尽然敢质疑自己的专业水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口吻平和的回答，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冷漠，“明天后天再做两次就行了。”
忽然回忆起刚才看到的文森特指尖一闪而过的尖锐的寒光，晗雪稍微想了想，非常突兀的问了一句，“是针灸么？”
“是。”抬起手摘下口中的香烟，文森特轻轻转着手里的那支烟，盯着上面被自己咬出来的一圈牙印看了一会儿，不甚在意的回答，“你们国家的医术很有意思，也很有用。”
勉强的扯了扯唇角，晗雪微微弯下腰，抱住自己的小腿，下巴轻轻的抵在膝盖上，说不出什么情绪的迟钝的嗯了一声。
有些烦躁的把指尖捏着的香烟揉进掌心，文森特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神色怅然的晗雪，正准备勉强自己挑起一个话题然后去开解这个女人的时候，晗雪忽然又开口了。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喜欢岚泽，当然我也能够肯定岚泽也喜欢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有过那种感觉吗――明明你心里想的是一个样子，可是真正说出来做出来的时候，却偏偏又是另一个样子的。”
抱着小腿的手指微微用力，晗雪失落的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可能泄露自己内心的情绪，尽管知道自己已经猪洞泄露的差不多了，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固执的坚持着这样做。
“而且你说出来做出来的样子，分明是你自己都会觉得讨厌，连在心里想一想都不愿意的模样。”说道这个，晗雪忽然又笑了一下，她从脸颊靠在膝盖上，微微侧着头，抬眼去看神色淡然的文森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找借口来解释我和岚泽相处时候的那些不愉快的情况。”
文森特看了她一眼，正在斟酌用词，却忽然又看见晗雪笑起来，特别灿烂的那种笑。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是在说什么吗？”晗雪弯着眼睛，忍俊不禁道，“你像是在说‘嘿，等一下，不要再转移话题啦，我马上就想好该怎么给你灌心灵鸡汤啦’，是这个样的你知道么？”
文森特既然能把针灸都学到足够治病救人的程度，中文水平自然也比理查德高了不止一个台阶，所以晗雪话里的那个‘心灵鸡汤’的意思，他非常明白，迟疑了一下，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怀疑自己都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并不能动摇文森特的心灵，他神色不变的看了一眼晗雪，把掌心揉成皱巴巴一团的香烟放进风衣口袋里，突兀的问道，像是之前晗雪非常突兀的询问他是不是用的针灸一样。
“你知道理查德的情况吗？”
微微愣了一下，这段时间和理查德相处以来的情景一一掠过脑海，理查德那些奇怪的甚至有些诡异的神态变化并不是能够简单忽略过去的。
况且文森特和理查德多年好友，对理查德的了解肯定更加深刻。她都能知道的一些东西，对方肯定知道的更多，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问自己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所以晗雪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干脆的回答了文森特，“我知道。”
“你或许会以为理查德这是双重人格，其实不是。这只是他内心真正的诉求而已，你也可以理解为他平时其实一直在伪装。”文森特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然后才继续说下去，“那个追求死亡，在生与死的界限上几乎疯狂的理查德，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晗雪愣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这和我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其实她心里面更想说的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既然不是心理疾病的话，那么做为朋友，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关键时刻尽力伸出去拉在追求刺激的理查德一把，免得他真的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玩过头把自己玩死了。
至于其他的，还有需要做的吗？
“瓷娃娃你可要蹲稳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才是重点。”略带讽意的念出了理查德对晗雪的称呼，文森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稳了稳心神，才慢慢的开了口。
“实际上岚泽的心理状态，比理查德还要糟糕上几百倍。”说这话的时候文森特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怕打扰了什么，轻到晗雪只要一不注意听他的话就会忽略过去。
可是晗雪不但没有忽略过去，反而听的不能够再清楚了。她愣愣的看着文森特，瞪大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专业名词你恐怕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那么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文森特顿了一下，“多疑、狂躁、极其易怒，这些你恐怕都有体会――不要否认，我来之前调查过你们的情况，泽的所有情报一向无条件对我们开放。”
晗雪抿紧了唇。
“但是最为可怕的是，这样的性格，已经是岚泽极力压抑自己黑暗面的结果了。”文森特面无表情的说下去，“泽现在表现出来的，是他能表现出来的，最贴近正常人的性格。”
晗雪蹲在地上怔怔的发着呆，心里情绪翻涌着跌宕起伏却又说不出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旁边站着的文森特已经无聊到好像快把嘴上叼着的香烟给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还是那张精致到有些不真实的面容，还是那身生人莫近的清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因为眉宇间缭绕着的一丝无聊而显得接地气了许多。
像是仙人降临地面，晗雪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忽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同时也惊醒了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文森特，他再次垂下眼帘，去看蹲在地上的晗雪。
文森特的眼睛是墨绿色的，这样的墨绿不同于晗雪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绿色。
更像是某个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存在了数百数千年的深山老林里，在某一棵古老沧桑的大树茂密的树冠上，最顶端的枝桠上、迎接阳光最多的那一片树叶的尖端那一点点，凝聚着的那种带着时光经年悠久味道的墨色。
被这样的一双眼眸注视着，晗雪沉默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放松了许多，她慢慢的放松了紧绷的手臂、放松了挺直的脊背，整个人靠着墙壁，像是丢弃了一切的负重骤然松懈下来。
“手术……怎么样？”晗雪轻声问道。
“很好。”文森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开心晗雪尽然敢质疑自己的专业水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口吻平和的回答，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冷漠，“明天后天再做两次就行了。”
忽然回忆起刚才看到的文森特指尖一闪而过的尖锐的寒光，晗雪稍微想了想，非常突兀的问了一句，“是针灸么？”
“是。”抬起手摘下口中的香烟，文森特轻轻转着手里的那支烟，盯着上面被自己咬出来的一圈牙印看了一会儿，不甚在意的回答，“你们国家的医术很有意思，也很有用。”
勉强的扯了扯唇角，晗雪微微弯下腰，抱住自己的小腿，下巴轻轻的抵在膝盖上，说不出什么情绪的迟钝的嗯了一声。
有些烦躁的把指尖捏着的香烟揉进掌心，文森特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神色怅然的晗雪，正准备勉强自己挑起一个话题然后去开解这个女人的时候，晗雪忽然又开口了。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喜欢岚泽，当然我也能够肯定岚泽也喜欢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有过那种感觉吗――明明你心里想的是一个样子，可是真正说出来做出来的时候，却偏偏又是另一个样子的。”
抱着小腿的手指微微用力，晗雪失落的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可能泄露自己内心的情绪，尽管知道自己已经猪洞泄露的差不多了，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固执的坚持着这样做。
“而且你说出来做出来的样子，分明是你自己都会觉得讨厌，连在心里想一想都不愿意的模样。”说道这个，晗雪忽然又笑了一下，她从脸颊靠在膝盖上，微微侧着头，抬眼去看神色淡然的文森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找借口来解释我和岚泽相处时候的那些不愉快的情况。”
文森特看了她一眼，正在斟酌用词，却忽然又看见晗雪笑起来，特别灿烂的那种笑。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是在说什么吗？”晗雪弯着眼睛，忍俊不禁道，“你像是在说‘嘿，等一下，不要再转移话题啦，我马上就想好该怎么给你灌心灵鸡汤啦’，是这个样的你知道么？”
文森特既然能把针灸都学到足够治病救人的程度，中文水平自然也比理查德高了不止一个台阶，所以晗雪话里的那个‘心灵鸡汤’的意思，他非常明白，迟疑了一下，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怀疑自己都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并不能动摇文森特的心灵，他神色不变的看了一眼晗雪，把掌心揉成皱巴巴一团的香烟放进风衣口袋里，突兀的问道，像是之前晗雪非常突兀的询问他是不是用的针灸一样。
“你知道理查德的情况吗？”
微微愣了一下，这段时间和理查德相处以来的情景一一掠过脑海，理查德那些奇怪的甚至有些诡异的神态变化并不是能够简单忽略过去的。
况且文森特和理查德多年好友，对理查德的了解肯定更加深刻。她都能知道的一些东西，对方肯定知道的更多，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问自己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所以晗雪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干脆的回答了文森特，“我知道。”
“你或许会以为理查德这是双重人格，其实不是。这只是他内心真正的诉求而已，你也可以理解为他平时其实一直在伪装。”文森特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然后才继续说下去，“那个追求死亡，在生与死的界限上几乎疯狂的理查德，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晗雪愣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这和我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其实她心里面更想说的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既然不是心理疾病的话，那么做为朋友，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关键时刻尽力伸出去拉在追求刺激的理查德一把，免得他真的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玩过头把自己玩死了。
至于其他的，还有需要做的吗？
“瓷娃娃你可要蹲稳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才是重点。”略带讽意的念出了理查德对晗雪的称呼，文森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稳了稳心神，才慢慢的开了口。
“实际上岚泽的心理状态，比理查德还要糟糕上几百倍。”说这话的时候文森特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怕打扰了什么，轻到晗雪只要一不注意听他的话就会忽略过去。
可是晗雪不但没有忽略过去，反而听的不能够再清楚了。她愣愣的看着文森特，瞪大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专业名词你恐怕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那么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文森特顿了一下，“多疑、狂躁、极其易怒，这些你恐怕都有体会――不要否认，我来之前调查过你们的情况，泽的所有情报一向无条件对我们开放。”
晗雪抿紧了唇。
“但是最为可怕的是，这样的性格，已经是岚泽极力压抑自己黑暗面的结果了。”文森特面无表情的说下去，“泽现在表现出来的，是他能表现出来的，最贴近正常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