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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逼朕营业第144节(2 / 2)


  裴谨言惊奇地发现,一场高烧, 让这个曾经雄心勃勃的少年帝王变成诗人和音律大师。

  看一片落叶,他能出口成诗, 听流水落音,他能谱成曲子。

  可惜了, 大雍朝不需要这样的帝王。他若是宗室子弟,必定是名动天下的风流才子。但他是帝王,他注定要遭受无数的唾骂,江山注定要断送在他手里。

  幼帝看了一会儿后抬起头对着裴谨言笑:“裴先生, 等会子我们一起合奏一曲好不好?”

  裴谨言笑着点了点头:“谨遵陛下令。”裴谨言说是幼帝的先生, 其实也算他半个同窗。

  裴谨言出身市井,虽然四书五经学的好,但君子六艺很多东西他都没学过, 跟着幼帝这几年, 裴谨言渐渐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净纯粹的书卷气, 还有一股风流倜傥之意。

  比起秦孟仁那种深沉的和善, 幼帝现在也喜欢上了裴谨言这种纯真的温润。两个先生他都喜欢,一个能帮他处理国事,一个能跟他一起琴棋书画诗酒花。

  十几岁的少年郎,别人都对前程和姑娘感兴趣,幼帝一心扑在创作上,写诗、谱曲,而且他很多作品都是匿名发的,在外头很受追捧。

  幼帝十分敏感,他察觉到裴谨言情绪不佳,抬头看着他问道:“裴先生今日有心事?”

  裴谨言微笑道:“没有,陛下,我们去看看昨日那一窝蚂蚁是不是搬家了好不好?”

  幼帝合上本子:“好,若是还没搬完,我们帮它一把。”

  师徒两个一起去了御花园,里面有一块地儿是专门给幼帝玩耍的,那里有师徒两个一起种的花,有二人一起搭的秋千架,还有一间小木屋。

  那是幼帝最喜欢的地方。

  师徒两个到了御花园后,一起蹲在地上看昨日那一窝蚂蚁。

  蚁去巢空。

  裴谨言笑起来:“陛下,它们去了它们想去的地方。”

  幼帝也笑起来:“多好啊,希望大家都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裴谨言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一盆杜鹃花:“是啊,早晚都会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幼帝用土将那蚂蚁窝填好,然后抬头看向裴谨言问道:“裴先生,你是不是想家了?”

  裴谨言收回目光:“自然是想的,臣离开家已经六年了。臣走的时候妹妹还没说人家,现在都有两个外甥了。”

  幼帝笑起来:“裴先生家里必定是非常和睦的。”

  裴谨言看着幼帝道:“陛下也很好,孝敬太后娘娘,照顾长兄的遗孀和遗孤。”

  幼帝用双手捧着脸:“裴先生,我听说外面在打仗。”

  裴谨言嗯一声:“谢将军发兵十万,白将军也领兵十万,不知道这两个天纵英才最后谁赢谁输。”

  幼帝叹了一口气:“都是大雍的子民,为什么要打架呢,打架一起过日子不好嘛。”

  裴谨言笑了起来:“陛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利益的事儿谁去干呢,打仗那么惨,一个不小心尸骨无存,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打仗。到了一定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陛下要感谢太后娘娘和秦大人,若不是他们两个,我们岂能这样安然地在花园里赏花数蚂蚁。”

  幼帝又叹了口气:“可惜真太无用,不能替母后分忧。”

  裴谨言从旁边折断一截树枝,开始在地上画画:“陛下,既然我们不能分忧,就照顾好自己,不给太后娘娘增添负担。”

  幼帝看到裴谨言画的布谷鸟,立刻来了兴致:“裴先生的鸟儿越画越活了。”

  师徒两个在御花园里研究画儿,又一起吹奏,好不快活。

  裴谨言在宫里待到黄昏才离去。

  出宫门后,等走出老远,裴谨言忽然回头,他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廷,还有宫廷后面北方的天空。

  夕阳西下,整个天空都被烧得红彤彤的。裴谨言觉得,天上的红肯定是战场上的血染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是该回去了,我还能回的去吗?

  看了片刻后,裴谨言掉转头,带着卷轴慢慢往家而去。

  等到了家里,裴谨言对身边的卷轴道:“明日去桃林。”

  卷轴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少爷已经好久没去桃林了,那边约了两次少爷都没去。他还以为少爷要和那边断了,这怎么又要去了吗?

  少爷有吩咐,不管卷轴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回了个好字。

  裴谨言让卷轴自去忙碌,他回到自己屋里,打开了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找到很多东西。

  有赵雅兰送他的荷包、玉佩、扳指、镇纸、砚台……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送了他半箱子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精心制作和挑选的。

  等把这些东西都掏出来,裴谨言在箱子里面找到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一叠纸,那是当初柳翩翩给他默写的解元文章。

  这是她送给裴谨言唯一的东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柳翩翩在这方面十分注意,什么贴身的东西一概不送。

  裴谨言看着手里的匣子发怔,过了好久,他笑了起来。

  柳姐姐,祝你安好,若我不能归来,我一定先去投胎,下一辈子在谢将军之前遇到你。

  裴谨言笑着笑着,眼里有些湿润,他伸手合上匣子,将匣子放在枕头旁边。然后他又把赵雅兰送他的那些东西全部放在小箱子里。

  想了片刻,裴谨言铺开笔墨开始作画。他也会画仕女图,虽然没有秦孟仁画得好,在京城一干官员中也算上好的。

  裴谨言默默回忆,当初在家门口的惊鸿一瞥,那时候十六岁的她刚刚经历了流放之苦,如同刚刚盛放的寒梅,傲骨铮铮。

  画完了这幅画,裴谨言欢喜地看了半天。裴谨言记得她第一次哄自己喊她姐姐时的场景,还有她日常给自己倒茶、端点心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