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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1 / 2)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阿瓷……你问我这句话时,心里想的嫁人,和杀人是一样的吗?”

  阿瓷抓紧被衾里的布料,道:“为什么这么说?”

  叶辞自她枕下拿出一支缠着红丝的剪子,道:“你近来每回缠着我时,都要在枕头下放剪子,可却从未用过,为何?”

  为何?

  那是孟书生死前教给她的,在枕下放一只红线剪,晨起时,将心上人的发剪下结为同心,便能白首不分离。

  她已想了许久,还不知什么时候说出口……他却觉得,她是为杀了他获得自由。

  荒唐。

  “……因为我还没想好,这把剪子往你哪里扎才最疼。”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阿瓷双目紧闭,复又睁开,道,“今天的药,也加了避子之物吗?”

  “……”

  “这是上面的铁规,不要让我总是提醒你。”

  叶辞看着她揽衣起身,将桌上已冷透的药汤一饮而尽,眸底神色暗凝,道:“不怕苦?”

  “现在不怕了。”她说。

  第151章 溯·不易生

  阿瓷记得, 之前她与叶辞之间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什么好人,偶然问起为什么叶辞当年知道她会拿他给的毒杀人而非自杀时, 叶辞总是说, 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少女杀性重。

  ——你已跟着我三天了, 脚不疼吗?

  ——你不是大夫吗?悬壶济世, 济我一次哪里够?

  ——谁告诉你我是大夫?是妖魔鬼怪也说不定。

  ——那岂不是正好?我信佛的,正好渡你。

  他是个极其风趣的人, 彼时阿瓷尚瞧不出他有哪点不好,甚至于还觉得他是个颇有良心的好人,救她出来后,又送她回了原先被拐走的故乡。

  一路上虽有贼人出没, 叶辞却仿佛有先知之能一般, 是以出奇地平安, 打算送她回乡后,就此别过。

  她父兄都是读书人, 早年离家上京赶考,母亲早在去年便病逝, 乃是乡中恶邻欺她孤女, 将她卖去了外地,而如今灾民过境, 四处皆是逃难之人,恶邻与乡人早就物是人非。

  “当真宁愿蜗居于山坳,也不愿和我走?”

  “我还有些熟人在, 那些北逃来的流民有走不动的,多少带着一些孩子,我会读一点书,打算在村里开个私塾,教教他们。”

  “那说不定,我们赌一赌,你会和我走的。”

  “我就哪儿也不去,若输了就任你处置。”

  “……我可是贪婪得很,你这一赌怕是赔不起。”

  叶辞惯会说这些话糊弄她,她自然一笑置之。而村中的流民们面黄肌瘦,看着十分可怜,叶辞也不知在想什么,言语中也没有再多挽留,只说他有任务在身,不宜久留,便早早离去了。

  而是夜,她因怀着要开私塾的心思,将家中剩余的书籍整理到深夜,正要入睡时,隐约听见家门外有动静,靠近墙后一看,竟是白日里卖弄可怜的流民,并着人牙子和几个官差,心中巨震。

  “……原本以为是个上等货色准备进京送给贵人打点,哪知道在半道上就病恹恹地快死了,要不是我和买家有几分交情,也不会卖出去。官爷,我们可是正经的牙子,她杀了人自然要偿命,跟我们这老实生意人可无关。”

  “晓得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不是收了死者父亲的重托,我才不来这破地方……你可瞧清楚了?”

  流民诺诺道:“那小娘就在这儿,瞧得清楚呢,我们这儿新来的青壮把村子都围起来了,她跑不了。”

  竟都追到这儿来了……

  她知道被抓走之后必死无疑,没等到他们走至门前,便从后门逃了出去,一路跑到后山上,不巧遇见一个正在挖菜根的流民孩子,那孩子白日里还在和她玩儿,见她跑过来,连忙抓住她的手。

  “大姐姐,你要去哪儿?”

  “我……有人要抓我,我得先走了。”

  “那你走了,不是再也没有人教我们读书认字了?”

  “抱歉,我得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孩子没松手,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道:“大姐姐,你帮我找找我娘给我的荷包,我不知道掉哪儿了。”

  她虽急,但也觉得对不住这些孩子,岂料刚一低头,脑后就被重重一击,昏倒前,她看见身后的孩子表情狰狞,正举着一块沾血的石头……

  ——乱世无良善,人心多诡谲。

  这是叶辞经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她再睁眼时,的确如她所想的是落入别人掌控了,这个人,是叶辞。

  他那一夜回来找她,天亮时,村中除了她与睡在房中的妇人孩子,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他洗掉了她所有的对世间仁善的期待,留下一条赖他为生的命。

  “你为我杀了多少人?我会帮你杀回来。”

  “那么多人,一一还我,你要还到何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