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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属下明白了。”燕袭拱手离去。

  “明白什么了?我都稀里糊涂。”顾云筝咕哝一句,返回内宅,把带回来的文房四宝送去熠航房里。

  这几日,云凝一直不曾命人来传话让她进宫相见,倒不是不想,而是被元熹帝绊住了——心绪低落的元熹帝变得比小孩子还要黏人,每日要她陪着在歌舞丝竹美酒之中排遣愁苦。

  云凝在不得相见的情形下,唯有派杨柳来见顾云筝。

  今日赶巧了,顾云筝从熠航房里出来的时候,恰逢杨柳前来。杨柳代替云凝,逐一问了对于耀觉之事的困惑。

  顾云筝思忖片刻,温声回道:“请贵妃娘娘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几日。”霍天北不论怎样都要给云凝一个说法的,否则也是一桩麻烦事。

  杨柳不疑有他,道谢之后回宫传话。

  当晚,顾云筝无事,去了霍天北的书房,问过徐默,得知没有官员前来,便闲闲入内。

  霍天北正伏案忙碌,面前奏折堆成了小山。

  “遇到一个这样的皇上,臣子的命真苦。”顾云筝笑着到了他身侧,“当然,这也是无上的权利,你与其余三位阁老,有时候也很惬意吧?”

  “嗯,说到人心里去了。”霍天北没抬眼睑,笑了笑,“云贵妃明日方便的话,可以见到耀觉。还有云笛,云贵妃执意要他从速返京,明日应该也能抵达京城,到时候堂姐弟二人可以一起见见耀觉。”

  顾云筝等了片刻,见他没了下文,只好问道:“那我呢?”

  “你还要再等等。”

  “这话怎么说?”顾云筝摸了摸他的下巴,“又想捣什么鬼?”

  霍天北反问:“猜不出?”

  “当然猜不出。”顾云筝撇撇嘴,“又不愿意我为这件事动脑筋,还猜什么?”

  霍天北歉然一笑,“他们两个人,只能得到一个敷衍的答案。也许他们从始至终都不会相信,却也无法尽快找出推翻怀疑的凭据。一句话,就是他们要按我的意愿行事,不论情愿与否。”

  顾云筝又问道:“那我呢?”

  “你可以了解到十之七八,跟我一样。剩余的三两成,是需要找到更多的人证。”

  顾云筝握住他依然在写字的手,把笔小心取下,又板过他俊颜,“我是不是要等到平乱结束,甚至于更久?”

  霍天北微一颔首,目光微凝,“你可以等么?”

  顾云筝笑着叹息一声,对上他视线,沉默片刻后,语声轻而坚定:“我会等。有你这句话就好。”

  ☆、第059章

  “多谢。”霍天北将她安置在膝上,温柔抚摸她的鬓角。

  “难得你对我道谢。”顾云筝挂着明丽的笑容,“那你今晚要陪我和熠航用饭。”

  “当然。”

  顾云筝环住他,下巴抵着他肩头,欲言又止,转而道:“抱我一会儿,就这样抱着我。”

  霍天北无言点头。

  云家在明面上,也只有云凝、云笛、熠航,她总是希望云凝与云笛齐心协力,如今已成奢望。

  云笛看不起云凝,就算来日明白、体谅云凝也是为了报仇才出此下策,恐怕也不能自心底亲近起来。

  而如今的局面又是千头万绪,顾云筝真的担心来日云笛、云凝面和心不合之余,又与霍天北闹翻——事情已摆在那里,云笛要慢慢查证,而霍天北不会帮衬,甚至会暗中阻挠。

  也明白,就算是云家还在,平日里也不可能一直和和气气,如今的百般担忧,都是因着家族覆灭的缘故,便总希望亲人拧成一股绳。失望无从避免,还是难免失落。担忧全不需要,还是忐忑不已。

  回往内宅时,霍天北满含歉疚地低语一句:“我明白,最为难的就是你。”来日她少不得夹在亲人、夫君之间左右为难。

  顾云筝心头敞亮不少,温婉一笑。

  有这句话就够了,有人能懂得心头悲喜,真的就足够了。

  用饭之前,熠航和肥肥一起跑进来,前者径自到了罗汉床上,扎到顾云筝怀里,后者则是跳到她身边,肥乎乎身形噗通倒下,吐着小舌头喘气。

  片刻后,两个小东西才看到了霍天北,俱是有些意外,前者怕被责怪,心绪地把脸埋在顾云筝衣襟,低唤一声“天北爹爹”,后者显得有些紧张,抬眼看了看顾云筝,之后又往她身边拱了拱。

  顾云筝失笑。

  霍天北有些无奈,唤熠航:“你这成何体统?”

  熠航嘀咕道:“谁叫你总是没个踪影的?我没看到你。”

  两个人说的其实不是一回事。顾云筝笑着打圆场,唤丫鬟传饭。

  霍天北目光含笑,审视着顾云筝。她与熠航除了年纪显得有些不符,猛一看竟很像是一对亲密的母子。

  照她对熠航现在这样,来日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做不成寻常人眼中的慈母,也会对孩子百般宠爱。

  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他笑意更浓,想一想心里便已暖融融的。

  此刻的元熹帝也想到了孩子的事,冷声吩咐身边的太监,日后要多寻几位良医进宫,为云凝好生调养。

  这话,元熹帝自己说着都很心虚。

  继位登基之前,身边便有不少女人,直到今年,他膝下还是没有一儿半女。每日里也没少忙活,女人们的肚子就是没个动静。

  有几年总是坚定地认为是嫔妃之间相互算计,才使得一直无人诊出喜脉。可这么多年了,在云凝之前,碰过的女人难以计数,长期短期宠爱过的都不少,可那些女人还是没有喜讯……

  他早就怀疑是自己的事,也让太医尽心调养过两年,结果就不用说了,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