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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2 / 2)

  裴奕思忖片刻,“备车,带几个人随我出去。”

  路上,叶浔直打瞌睡,倚着大迎枕假寐。柳之南今日倒也安静,并不吵她。

  直到马车停下来,柳之南才拍了拍叶浔的肩头,“表姐,到了,快下车。”

  叶浔带上帷帽,“只是买笔墨而已,何必这么心急?”

  “这儿有宝物,我怕被人抢走。”柳之南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

  叶浔打个呵欠,由竹苓服侍着下了马车,没留意到柳之南的反常。要进铺子的时候,柳之南说荷包落在了车上,返回去找了。

  “又不用你掏银子,拿荷包做什么?”叶浔无奈,和竹苓先一步走进铺子。

  掌柜的四旬开外,叶浔让他拿几把裁纸刀看看。

  掌柜的挂着朴实的笑,拿出几把品相好的。

  有一把以竹黄做刀柄和鞘,象牙为刃,叶浔一眼就相中了,拿在手里把玩。

  竹苓拿起另一把镶嵌翡翠的,“小姐,这把也不错呢。”

  “嗯,等会儿让表妹看看。”

  门口传来脚步声,却与柳之南平日的轻快不同,叶浔循声望去,心就沉了下去。

  是宋清远。

  她诧异地看着他,心念数转,隐约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忙吩咐竹苓:“去唤护卫。”

  宋清远却接话道:“柳小姐已将随从带去附近的茶楼歇脚了,她也是好意成全,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之后给身后小厮使个眼色。

  小厮径自到了掌柜的面前,笑道:“我家侯爷与叶大小姐有话说,我陪你去里面歇歇,放心,等会儿少不了你的好处。”

  掌柜的听得那少年有侯爵在身,自知惹不起,而且主仆两个并无恶意,点头去了里间。

  叶浔语声冰冷:“我与你素不相识,无话可说。你可曾想过,这样的行径会毁人名节?”

  宋清远忙道:“我怎么会害你呢?再说了,你我怎么是素不相识,不是早已见过两次了?我的心意,柳小姐都一清二楚,难道你竟不曾察觉?”说着话,举步趋近叶浔。

  “站住!”叶浔一手抬起,示意他止步,另一手握紧了裁纸刀,“你是何心意与我何干?若是有意,也该请长辈出面,你这么做太冒失了。”

  “我请长辈出面了,真的!”宋清远知道她已动怒,忙安抚道,“你别生气,我真没有坏心。家母原本极力反对,我百般恳求之下,她已同意成全我。等会儿家母与令慈就过来了,到时候她们交换信物,亲事就定下来了。”

  竹苓险些背过气去,因为惊怒,语声沙哑:“在这里交换信物像什么样子,这分明是在毁我家小姐清白!”

  宋清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也是没法子,柳阁老不肯见我,也不可能成全我的心意,我只得出此下策……”他又凝眸看向叶浔,神色坚定,“可你放心,我对你一见倾心,一辈子都会对你好。我有侯爵,日后又要进入官场,难道不比没有功名的人更值得你嫁?”

  “你是我什么人?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叶浔语带嘲讽,“你的一见倾心,便是毁人名节?你的爵位,便是你猖狂行事的理由?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只会没完没了地说那些让她反胃的话,态度若是比他强硬,他反倒会举棋不定。

  帷帽的白色轻纱之下,她充斥着厌恶的冰冷视线似是两把利刃,刺得宋清远心生寒意,再听到她那样尖锐的言辞,他伤心之余险些恼羞成怒,“我对你魂牵梦绕,所求的不过是与你朝夕相对,你又何苦这样伤我?”

  叶浔头皮有些发麻,蹙眉打断他的自说自话:“别跟我说这种话!”她扬了扬手里的裁纸刀,“你娘要过来?也好,若是我不小心伤了她,也是因你而起。”

  宋清远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置若罔闻?我对你一片痴心,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违逆家母的意思执意娶你?我也知道,今日是我唐突了,但你放心,我日后会弥补你的,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为了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叶浔似被触动,神色柔和了几分,“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宋清远以为她被自己感动了,心头一阵狂喜,“为了你,我就是死也愿意!我把你看得比我的命还要重!”

  “哦。”叶浔笑着点头,“证明给我看。”

  “什么?”宋清远愕然。

  叶浔的语声冷酷无情:“不是把我看得比你的命还重么?我现在要你死,你怎么还不去?”

  宋清远白皙的面容有些发青了,“你、你这是无理取闹……”他虽然万般沮丧,仍是不改初衷,狠一狠心道,“不论用什么法子,我都要娶你为妻!眼下你恼我,但来日你会明白我的真心。”

  “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如愿。”叶浔漠然轻笑,“真是可叹,竟有人说你是风流人物。那些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明明是个衣冠禽兽。有一点良知的人,也做不出这等龌龊事。”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宋清远真的恼了,“不论你情愿与否,也不该这般糟蹋我一片真心……”

  “闭嘴!我听着恶心!”叶浔蹙眉,“你给我滚出去!”

  竹苓咬了咬牙,“小姐,我们走!他执意阻拦,奴婢就跟他拼命!”

  “没错,他执意阻拦,我们就拼个玉石俱焚。”叶浔虽是这样说,到底有些忐忑。宋清远是学过拳脚的人,真动手的话,她们两个绝不是对手。是因此,她又轻声加了一句,“大不了我就自尽以示清白,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外祖父我因何丧命。”

  竹苓并不知道叶浔的话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威胁宋清远,听了险些落泪,恨恨地看着宋清远,“你是不是一定要闹得事态无法收拾才肯罢手?!”

  叶浔唯一庆幸的,是宋清远只带了一名小厮,前世他可是带了几十名护卫,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方寸大乱。此次再加上对他的了解,脱身想来不是很难。

  主仆两个举步向外走的时候,宋清远陷入了挣扎。叶浔摆明了宁死不嫁,他还要强留下她么?真闹出人命的话,柳阁老岂不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他心神紊乱,没听到身后传来的一串脚步声。

  叶浔和竹苓看到来人,停下脚步,心头百感交集。是裴奕带人过来了。

  裴奕抬手扣住了宋清远的肩头。

  宋清远立时疼得拧了眉,转头看到了目光如刀的裴奕。

  裴奕将宋清远丢给随从,“绑了,带他去见柳阁老。”

  叶浔指了指铺子的里间。

  裴奕会意,吩咐随从将小厮、伙计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