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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 / 2)

  陈里正立刻道:“倒是我们照顾不周了。”他转头对自己媳妇道:“老婆子,你马上去给张大夫弄一碗鸡蛋汤来。多拿几个鸡蛋,可别不舍得。”

  里正娘子赶紧应道:“就来!”

  速度快得张惜花拦也拦不住,张惜花瞪了一眼何生,自己想了想后,也觉得这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倒不好太过拒绝,于是只能追上里正夫人,告诉她只弄一碗清淡别放油的汤就行。

  说起来,张惜花怀这一胎,比怀榆哥时辛苦了何止几倍,到如今将近两个月的身子了,还是既闻不得腥,又吃不得油腻,孕吐也是反复不止。

  起初时碗里一点油花都能让她吐个不停,后来为了腹中孩子,便强忍着灌下饭食,吃了吐吐了又继续吃,整个人深深熬得瘦了一圈。可把何生心疼死了。

  要知道媳妇怀这个孩子那么辛苦,何生真是宁愿不要。不过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孩子是老天爷赐给他们夫妻的缘分,何生心疼媳妇的同时,又默默在心里给未来的孩子记了一笔,决定等他出生后,得好好揍他一顿才是。

  里正娘子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蛋汤弄上了桌。自此,在陈家这顿饭算是宾主尽欢。临近尾声时,陈里正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何老弟,你们下西村是不是有位叫何大奎的?“

  何生有些不明白何意,点头道:”是有这么一位。他与我家还有点亲戚关系。“

  只是关系有点远了,而且何大奎一家搬离村子有好几个年头,他模样如何,何生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陈里正沉吟一番,就道:”那个何大奎犯了大事被抓了。你晓得的,我家大郎在县城里做了个小小的差役,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前几天好容易抽空家来看了一家子老小时才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生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问道:”可有说清是犯了何事?“

  陈里正道:”具体我儿也不便透露,约莫是拐卖人口罪。那案子牵涉极大也抓了不少人,如今还在审呢。“

  这可是县城里最大的拐卖团伙,往年不知多少失踪的人口都是这团伙所为,现在光是交代清楚犯下多少桩事儿,偷卖了有几口人,犯罪分子自己都想不起来了。陈里正之所以记得何大奎这号人物,还因何大奎是隔壁下西村的人。

  里正娘子气愤地骂道:”夭寿哦!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迟早是会招报应的。“

  她说完,想到了什么,又有些悻悻地。

  毕竟也不知道何生家与对方关系是否亲近,如此在何生夫妻面前这样咒骂,怕惹来对方的不喜。

  听说是犯了拐卖人口罪,张惜花心里亦生出一丝不宁。她张口问道:”陈老,县衙约莫什么时候会出告示?“

  像此类特大案件,县衙破案后,也会马上出告示彰显政绩。民众了解情况后,家中有失踪人口的,也能早点知道,也许可以早点把人找回家。

  陈里正道:”案子还没弄清楚呢,我家大郎说可能最快也得半月之后吧。“

  他也只是听了一两耳朵,具体如何根本就不清楚。

  张惜花便没再追问,此时恰好陈家的大孙子宝儿睡醒吵着要起床,里正娘子赶紧进房间哄人,张惜花顺便也进去再给宝儿探了探体温。

  陈里正只是随口将这个事当稀奇料说出来而已,并不清楚对何生夫妻有啥影响。

  何生紧锁着眉头。也不知道心里那股不安到底从何而来。那何大奎与自己爹爹何大栓是一辈人,不过却比爹爹要小了十几岁,何大奎见了人面上时常笑眯眯的,何生印象中最深的是何大奎挺喜欢孩子的,他也对村里的孩童非常不错,何生当年还从对方手中得到过一颗糖呢。

  因此呀,何大奎这人也挺招小孩子喜欢的。何生七、八岁时,见了他都要喊一声”叔“。

  何大奎家中人口单薄,只有一老母,老母病逝后,他一个人过活,似乎成家很晚,还娶了一个大良镇上的媳妇,可把村里人羡慕了好一阵子。而且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发了一笔财,几年前搬到了大良镇上安家,后来又说跟媳妇一家子做了啥营生,举家搬到隔壁镇子。于是,整个下西村便再没何大奎的消息了。

  却不想,犯下了拐卖人口这等要杀头的恶事。

  一提到拐卖人口,便不由得想到至今杳无音讯的弟弟何聪。当年家中也有过怀疑何聪被拐卖,何家去县衙报了案,可是一直也没等到下文。

  何生眼皮子不禁一跳一跳地,他看着在一旁忙碌的张惜花,心里终于安定了一点。

  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气温逐渐降低时,陈家大孙子的病情已经稳定,陈家也不好再久留张惜花夫妻二人。

  张惜花承诺这几天都会抽时间过来给孩子复查,嘱咐陈家这几个晚上细心照顾孩子等一切注意事项,两个人准备启程家去。

  离家大半天也不知道榆哥想爹娘了没,张惜花默默的想着。

  来时,陈家是用牛车接的人,要回去,陈里正表示他驾驶牛车送何生二人家去。

  两个村子离得并不远,约莫三刻钟后,张惜花与何生顺利到家了。尚未走进屋里,便听到榆哥奶声奶气地喊爹娘,他像只小老虎似的跑过来求抱抱,何生顺手就将儿子举到了头顶,张惜花瞧着父子二人,不禁甜蜜地笑起来。92

  ☆、第93章

  何曾氏从何生手上接过何榆,笑着道:“跟榆哥玩闹这些做什么,待会儿可不得消停,我抱了他去喂饭。你俩也去整理一下就过来用饭食。”

  “哎!”张惜花应道。

  “我爹!”榆哥见何生夫妻绕过了他往房里走,他张开了手臂指着何生的背影,可能才刚没有尽兴,他扭捏着身子表达自己的意见喊:“我……我要爹爹……爹爹。”

  “小调皮!”惹来何曾氏一句笑骂。

  进了房间,张惜花脱掉自己的外衫,又去接过何生换下了的外衫,何生见她脖子上都是细汗,便道:“要不你还是去洗一下,我给你打水去。”

  张惜花想了想便点头。她每次外出看诊,回来总要换一身衣裳,毕竟家里有老有小,榆哥又整天粘着爹娘身边,小孩子的身体弱,若是有什么病毒多少能避免传染给孩子。

  “你叫爹娘他们先吃罢,别等我了。”

  “那干脆我也洗下罢,我给你擦背。”何生看着媳妇,很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天色将黑未黑,在一片幽暗的光线下,何生轮廓分明的脸显得愈发正经,那张薄唇缓慢地上下启合,因褪去了外衫只着了里衣,身体硬朗的线条越发显明,看得张惜花悄悄地脸红了。

  “你想了啥呢脸那么红。”何生突然靠近,伸手就捏了一把张惜花的脸蛋。

  张惜花整个人都窘住了。刚才一时间发怔,连丈夫啥时候靠过来都没察觉到,此时更是窘得满脸通红。倒好像证实了自己心里真的有想了什么令人羞涩的事儿。

  可真是羞死人了。张惜花内心颇为恼道。

  “都老夫老妻了,怎地还那么容易脸红,你说我俩之间啥事儿没做过呢。”何生说出这句话后,自己都有点脸红。他发誓自己只是想逗一逗媳妇而已,可这话一出来,怎么听着那么不正经?

  何生活到现在一直正正经经的,做啥都是循规蹈矩,娶了媳妇家来后,临时突然发现自己还有街头巷尾那种流氓混混的潜质,也不知咋地,他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