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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喀琉斯之踵(1 / 2)





  情潮过后的虚脱总是来得有些狼狈,无论是发颤着站不稳的双腿,还是因窒息而微微泛红的耳根与双唇,都呈现了一幅旁人不得而见的私密模样。

  她低低撑在唐言章的肩上,任由后者忽而一下又一下抚摸起自己垂至肩膀的长发。她听见唐言章一瞬的呼吸暂停,也听见下一刻那沙沙气息扫过她的耳边。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停顿。

  和一点欣喜。

  她想。

  唐言章垂眸,轻轻碰了碰她依旧发着烫的眼尾,又施力,将她的额头与自己相贴。

  “我在。”她应她。

  “阿母她们这趟的机票钱,够来回吗?”

  洛珩忽然问起二人此次行程的旁枝末节。或许是因为当事人在旅游途中不好问,又或许只是单纯地现在才想起来。

  “够的,都够的。”

  “我还给你。”洛珩低低开口,“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

  “…你还记得当年你来补课,去游乐园时候的事吗?你也是怎么都不肯收,找的借口一个又一个。”

  洛珩缄默不言。

  唐言章悄悄收紧了手:“就当老师欠你的,还给你了。”

  “你还记着这些。”洛珩有些失笑,眨眨眼,半边虚脱的身子懒懒散散挂在年长女人的身上。

  “都记着。”

  唐言章微微拉开距离以便让自己看清她的表情。

  洛珩半垂着的眼睛显然兜了些她暂时看不清楚的情绪。眉眼有些弯,唇峰也是显露出一副满足而精致的笑意。

  就像。

  就像那年在浅水寺下,她们相拥时缓缓坠落的花瓣。

  艺术家总是喜欢去靠一些极端的事物寻一点偏激的灵感。

  她放了洛珩一个人在外面采风,也应允了一天内没有自己参与的大部分时间。她还记得洛珩眯起眼,颇有些不是滋味的话:“唐言章,你这圈养还挺放养的。”

  她只好伸手捏了捏洛珩长出了一些些肉的脸颊,颇为满意:“去吧。”

  唐言章将这一切归功于三餐的准时。

  七月初,沪城已经开启了高温模式。昼长夜短,留给清晨的时间转瞬即逝,大部分时候她们刚醒,窗外的雾气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一杯牛奶,一根玉米。懒得折腾的时候又或是楼下刚出炉的生煎和小笼。

  她将揉皱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滚上几轮,又把昨日衣架上晒到发烫的收回迭好。唐言章端来切好的水果,又被发着呆的女人塞得一口满满当当。

  画室里的垃圾桶已经被揉成团的废纸堆成小山,画架上只剩寥寥几笔。她还记得前两天洛珩受邀参展,又有些什么活动要她参加。但高挑的女人都一一推掉,站在阳台上回绝的话语,也不外乎是状态不好。

  所以唐言章让她一个人外出采风。

  但满打满算,女人也没有离开她身边多久。

  洛珩似乎并没有多少时间耗在电子产品上,多数时候,她也只是撑着脑袋发呆,或者握着笔在画架前坐足一天。与从前抱着电脑敲来敲去的模样完全不同。

  但唐言章是不一样的。

  工作原因,即便远在外地,但弹个不停的消息与任务将她额外的时间排得很满。她需要掐着表,也需要注意每分每秒的时间流逝。

  两个极端。

  一个不知日月,一个精打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