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中心医院。

“哥，刚才乔薇跟我说，莫家的专机明天上午会到。”董灵姗把手中的一杯牛奶递给董啸宇。

坐在母亲床边的董啸宇摇了下手，“不喝。”

董灵姗看了眼床上的母亲，压低声音道：“哥，我听说你明天就走了是吗？”

董啸宇轻轻按揉着朱清莲的手指，低声道：“依诺已帮我跟她父亲说了这件事，准备再申请两天。”

“如果不批准呢？”

“就得走。”

董灵姗鼻子发酸，眼里的泪快跌出眼眶，她仰起头，把泪水用力地吞了回去。

“哥，你去休息下，我来帮妈妈按摩。”

董灵姗硬把杯子塞到他手里，然后推着他去沙发上坐……

董啸宇已经两天两夜没阖眼了，黑眼圈很重，他不知道董灵姗在牛奶杯里放了颗安眠药，所以喝完牛奶没一会，他就躺到沙发上睡着了。

噜噜进来的时候，董啸宇刚好睡下，董灵姗让他不要吵醒爸爸，他便乖乖地站在朱清莲病床前，老气横秋地问董灵姗：“奶奶今天说话了吗？”

“没有，奶奶没力气。”董灵姗轻轻道。

“给奶奶喂点吃的吧，吃下东西就有力气了。”

“可奶奶吃不了。”

噜噜两眼乌溜溜地望着她，“你喂了吗？你不喂怎么知道奶奶吃不了？”

董灵姗正想着怎么给他解释，却发现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松软的奶油面包，小手指扯下一点就递到了朱清莲的唇边……

“奶奶，这是甜面包，是我省给你吃的，你张嘴。”

董灵姗握着母亲的手，期待她有所反应。

“奶奶，你不喜欢吃面包吗？要是喜欢吃就张一下嘴巴，你吃下东西就会有力气的，妈妈说，明天妹妹就到家了，你吃点东西快点醒来，明天可以看到妹妹。”

噜噜不停地说着话，小手也固执地没有收回来，看奶奶没有动嘴，他就往她嘴里塞。

“奶奶，你吃，你吃啊。”

终于，朱清莲的眼睛又动了，她缓缓地弹了下眼皮，蠕着嘴唇抿住了那一小块面包……

噜噜高兴地叫起来：“姑姑，你看你看！奶奶吃东西了。”

董灵姗泪水涟涟，俯过身子凑到朱清莲耳边说：“妈，妈！你再坚持坚持，明天嫂子就抱着你的孙女回来了。”

朱清莲又动了下眼皮，把那点面包抿进了嘴里，手指用力捏紧了董灵姗的手，还拉了拉。

董灵姗忙把耳朵凑近她嘴边，“妈，你说，我听着。”

朱清莲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站在床边的噜噜一个字也没听到。

……

第二天早上，当乔薇和史健开着车来到中心医院时，看到兰姐捧着一束花站在路边，她看起来心情很难受，眼睛还红红的。

看到乔薇和史健，她连忙抹了抹眼角，然后问乔薇：“我可以上去看看董太太吗？”

乔薇点点头，“当然，你上去吧。”

兰姐朝她身边的噜噜微微一笑，然后捧着花先走了，噜噜怕她走错路，还好心地赶上去，说自己带她去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