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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旧情(2 / 2)

连枝儿脚下穿着的不过是一双单鞋。才在雪地里站一会便已经湿透了,冷岑岑的似直接踩在冰上一般疼痛难挨。

她正低头铲雪,却觉衣袍一沉,只抬眼去瞧,却见自己青灰色的棉裙子上满是雪。而罪魁祸首便是她身边的青栖,竟是她将满铁锹的雪全泼在了她的身上。

连枝儿只觉有些无奈,却见青栖的脑袋已经转过去了,连着正在扫雪的众人,都望向一个从屋内刚刚出来的人身上。

却见阮禄穿着一件狐皮斗篷,那狐狸的毛红的像是晚霞一般,红的几乎晃眼。却越发的显得他眉如远山,风流俊俏,生的却是不俗之人。

连枝儿进京的攥着手里的铲柄,手上的指甲几乎嵌进那松木中,可她却好似半点也感觉不到疼。

她瞧着看呆了的众人,只觉有些可笑,果然都是眼皮子浅薄,只瞧着他的皮囊好,却不是他藏在骨子里的恶。

“给世子爷请安……”珍盈先回过神来,忙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众人也赶忙行礼,连枝儿也跟众人一起跪在地上,惨白的小脸低的几乎紧紧贴着冰冷的雪,好似十分害怕阮禄会发现她在这里,而趁机发难。

阮禄并未瞧众人一眼,只淡淡的时说了句,“起来罢。”

说完他径直的走到那棵梅花树下,伸手折了一枝捻在手里细细的赏玩着。那嫣红的梅花在他的手指中打转。又添了几分的潋滟。

众人不由得看的痴迷了,只恨不得变成他手中的梅花。

连枝儿离的那梅花树最近,几乎能闻见他身上那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熏香。她正要捡起适才被她搁置在地上的铁锹,却听他的声音从身边清晰的传来。

“你这样盯着本世子手里的花,可是想要?”他的声音很淡,却分明透着几分的凉意。

连枝儿只以为她们这些人里是谁逾越了规矩,反正自己一直低着头,总赖不得自己的身上。便也没有在意。

谁知周遭一片安静,毕竟世子问话,自然是要回禀的。

然而等她错愕的抬起头的时候,却见各种怪异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连阮禄也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看出几个透明窟窿似的。

她有些莫名,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的回话。

“奴婢不曾看,世子殿下误会了。”她说完之后死死的咬住唇,“况且奴婢低贱。怎敢要您的花。”

“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难道本世子还能赖你不成?”他慢慢的走过来,即便他淡淡的笑着,眼中却分明带着她常见到的戏弄,“既然这般的渴求,本世子瞧着你可怜,便赏给你了。”

连枝儿此时才顿悟过来,分明是他对自己发难,她一个芥豆之微的奴婢,怎么去反驳他的话。

那孙嬷嬷正在一旁瞧得是心惊胆寒,忙凑过来陪着笑,“这贱婢哪里配觊觎您的东西,老奴这就回去训斥她。”

阮禄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她,漆黑深沉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连枝儿的脸上,带着嘲弄,“过来。”

“谢殿下。”她踩着满地的残雪,慢慢的走了过去。

然而阮禄却并没有将那花给她,只是笑的柔和,“本世子亲自给你带上罢。”

说完他竟真的将那纸腊梅插在了她的发鬓间,他衣袖间的香充斥着她的鼻息,她忍不住的浑身一颤,大大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无奈。

“好了。”

连枝儿这才忙不迭的后退了几步,只恨不得捡起地上的铁锹拔腿就跑。

周围的女子无不羡慕妒忌,却听阮禄又接着道,“这些女子之中果然你生的最好,竟比旁人强出百倍,难怪你比旁人大胆些。”

这话无异于将连枝儿搁置在炭火之上,其余的那些女子果然都冷眼看着连枝儿,尤其是珍盈,她长得原本比众人好,自以为自己能盖过连枝儿去,如今听了这样的话,只恨不得将连枝儿抽骨剥皮了。

“多谢殿下夸赞,奴婢愧不敢当,以后奴婢觉不敢有其他的心思,否则天诛地灭。”

在她说出“天诛地灭”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丝的复杂,却接着道,“本世子有些渴了,你去端杯茶水。”

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凉气,这才转身进了屋子,从炉子上架着的水壶里倒了滚滚的水,亲自沏了茶,小心翼翼的捧到他的面前去。

她低眉顺目,毕恭毕敬的道,“世子殿下请喝茶。”

阮禄只伸手过去,却没有去接茶盏,竟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故意错身,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挡着,众人谁也不曾瞧见什么。

连枝儿想要挣脱,拼命的往后扯着自己的手,却又生怕跌了茶盏。而就在这时,却见阮禄猛地力一扯,她整个人往前面栽了过去。她霎时跌在他的怀里,脸颊也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处。

而那茶盏在泼了他们两个一身之后,便跌在了雪地里。

众人皆是一惊,却冷笑声不断的传来,大家自然以为连枝儿故意勾引阮禄,果然是贼心不死,竟这样的张狂起来。

她忙不迭的从他的怀里出来,茶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滚烫的茶水隐隐的散着白雾。

“放肆……”那孙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忙疾奔过来,训斥连枝儿。

“奴婢知罪。”连枝儿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更加的难捱了。

“罢了,这丫头也是无心的,你们莫要为难她。”阮禄却丝毫没有生气,脸上也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本世子给你赎罪的机会,进屋侍奉本世子更衣。”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却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内。

然而才进了屋内,连枝儿只觉一片热气席卷而来,顿时她额头上满是汗珠儿,却直直的看着阮禄,“我已经如此了,你为何还是不愿意放过我?若是因为当初我与兄长的所作所为,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够多的了。”

“还远远不够。”他的语气越发的凌厉起来。

“为何不够?你这般的气恼,莫非当初真的爱我不成?!”

她的话音刚落他便狠狠的扼住她的下巴,眼底已有血丝,“凭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本世子喜欢!”

连枝儿语气也渐渐的弱了下来,好似一只受伤的猫儿,发出最后的哀求,“放过我罢,在这里我总能等到被赦免的那一日,有一个人欠我一个交代,只要见他一面,世子殿下即刻要了我条命也成。”

“你想见施染?”

“是,我一直在等他,只要还了他一件东西,便两不相欠了。”

阮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良久才冷笑道,“难怪昔日高高在上,每日只会叫嚣着的北凉郡主能忍辱负重到今日,连那些下贱之人的责骂也能忍受。”

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沉着什么东西,再无往日的澄澈。

“等我见了他之后,我的性命便是殿下的了,是生是死任由您处置。还请您现在给我留一条活路。”

他冷笑,“凭什么觉得本世子会答应?!”

“那年在皇家围院里赛马,我的马腿上有伤,可我根本没有说出来。若是我再选任何一匹马,都定会赢了你的。只因为我的骑马的工夫是北凉数一数二的,我从未输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