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了？”小小伸出手按拉住小屁孩的袖子，有些不解，这小孩自从刚刚揍过那个王爷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十分的阴沉。

“那个王爷真让人讨厌。”小天谕低声说了一句，“要不是不能随便对人类动手，可不就是揍他一拳那么简单了。”

“……”

小小顿了半晌，笑着道，“你知道就好，人类的命可是很脆弱的，你不能随便对人类动手，知道吗？”

小天谕的嘴微微动了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闷闷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了，不要再不开心了，我带你出来时让你玩的，不是让你愁眉苦脸的。”小小揉了揉小屁孩柔软的头发，哄着某人，还真是难以搞定的小屁孩。

“嗯，那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小天谕也不再去想之前的事情，展颜一笑，反正那个王爷也不会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不用担心他找麻烦。

“去逛街，现在天也快黑了，你肯定没有见过人界的夜市，很热闹的。”小小欢快的比划着。

落日西沉，斜月东升。

夜晚的中荣城果然有着不同的风光，处处都是张灯结彩，户户都是喜上眉梢。街边上更是喧闹非凡，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大商小贩都在竭力的替自己招揽着顾客，偶尔有调皮的孩子朝着人群奔跑过来，撞到了来往的行人，也皆是一笑了之。

小小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中荣国真不愧是三大国之首，现在这种鼎盛的样子，岂是其他两国可以媲美的。

“走吧。”小小拉着天谕的手走进了人群之中，“这夜市上的小吃有些是你在白天吃不到，去看看吧。”

天谕夫人脸色有些严肃，身体也不自觉的紧绷着，偶尔有小孩子冲过来他也是立马闪开或者来不及躲避之时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的小小一阵郁闷，这是在逛街呢还是在战场上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家伙害怕呢。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是紧张？”小小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怎么。”他冷冷的摇摇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是那紧抿着的嘴唇和紧紧地拽着的小小的手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放松点，这里不是黑暗森林，没有人想害你的。”小小递给他一串糖葫芦，笑着道，“尝尝看。”

小天谕瞥了一眼那红红的上面还敷着一层糖的东西，轻咬一口，瞬间皱起了眉头，‘好酸！’

“哪有，你再尝尝看，是甜的。”小小心中暗笑，可是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真的？”小天谕皱眉抬眸看向小小，一脸的不相信。

“嗯嗯。”小小连忙点头。

好吧，他又轻轻的咬了一口那红色的糖葫芦，咦，小天谕猛地抬头看向小小，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

“怎么样？是不是甜的？”小小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尝到了甜味了。

两个人就在街上走走停停，看到什么好玩的就停下来看看，若是喜欢的话就顺手买了，天谕觉得他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今天晚上了。

灯火璀璨，人流如织。不时有五彩的烟花升腾着跃上漆黑的天幕，将身旁之人漆黑的双眸点亮。

他的心中忽然就升起一股现实安好的感觉。

“你这次偷偷跑出来，赫连不会生气吗？”他忽然开口。

小小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小孩子会问出这样的话，过了半晌，她才慢慢的开口，“赫连他……很惯着我，以前我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知道吗，那时候我的本体可丑了，灰不溜秋的一小只，还瘦不拉叽的，别人都说魔尊赫连的爱好很特殊，不喜欢那些白白嫩嫩的小东西，却喜欢这种丑丑的小狐狸，那时候别人都说我是走了狗屎运了，赫连这天上地下六界的美人，居然会喜欢我，我也觉得我走了狗屎运了，不然怎么会遇到他呢？从此之后就将心陷在了他的眼里。”小着眼底就浮现出追忆的神色。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这波光粼粼的河水和那河上随处可见的花灯，嘴角荡开一抹浅笑，带着浅浅的温柔的声音又响起，“很多年前我在中荣国也有过一个好朋友，他叫萧肃。”

小天谕眸色微微变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听，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她的声音，不由得微微抬眸，“那他人呢？”

“死了。”

“老死了？”

“不是……”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了起来，似乎又是回到了那日，亲眼看着萧肃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冷了，根本不会因为那个早有预谋之人的死而伤心，可是看着他被那射日神箭穿透心脏，虚弱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眼泪充盈了眼眶，可是却仍然固执的不想掉下，他温润清冷的面庞，含蓄欣喜的笑意似乎又出现在了小小的眼前。

‘好好活着。’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