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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因为根据那时雨宫的证词,信是夹在玄关门缝上的。听木场说完,青木说:



“如果——那是送到被害者家中也就算了,但是那里是研究所,说明白点就是别人家,为何雨宫跟阳子会打开没写收信人姓名地址的书信,这很奇怪吧。所以一定会写着柚木



小姐之类的字样吧。”



的确没错。可是木场的记忆没好到连信封上写的字都记得,接获木场联络赶到的刑警也光是在意内容,没注意到信封。雨宫一直重复说着这是恶作剧,是恶作剧,阳子则什么也没说。



“接着是空格部分的问题。后半的缺字,那是打一开始就如此,还是——”



“那个打一开始就那样了。”



照片与木场当时看到的实物完全一样。



“这岂不是很不自然么?”



确实如此,当时神奈川的刑警也指出这点。木场想,或许是自己一把抓住的时候掉落了也说不定。但是当注意到这点,回去找时地板上什么也没有。



“好像有浆糊的痕迹。所以是脱落了或撕落了。可是这是何时发生的,如果是开封之后才撕下的,是谁为了什么而撕,如果不是被人撕下的,犯人不可能故意带着撕掉期限与结语的威胁信夹吧。」



“这么说来的确是相当乱来,这种威胁一般只会当作恶作剧吧——”



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没想过青木提出的问题,不管是信封、文面,遗是送达的方式。根本是乱七八糟。一直忽视这些问题。



——难怪一直想不通。



“顺带一捷,浆糊是市面上贩卖的很普通的那种。难以费解的是,印刷字问题。这似乎都是从同一种类的印刷品上切割下来的,不是杂志,品质和油印品质差不多,所以应该是同人志之类的刊物,不过尚未确定。”



青木说到此,开始剥起香蕉来。



“就结论而言,神奈川本部认为这应该是一桩自导自演的绑架案。不管是开端还是道具都太粗糙了,任谁都这么认为吧。居然肯派那么多人,花那么长的时间,遗设置起临时厕所来保护被害人。要不是有上头的压力在,不然基本上这种威胁信的内容根本不会有人理睬,



根本构成不了事件。“



青木说得没错,但是,



“但是事件真的发生了前辈想说这个吧?的确没错。”



青木吃完香蕉,把皮扔掉。



精准地把皮丢进垃圾箱里。



“的确,有好几个部分令人难以相信是自导自演。如果是自导自演,表示犯人应该是阳子、雨宫共谋吧——可是一般而言会等绑架之后再对外宣言才对。先预告的话,在层层守护之下也就难以犯案。当然啦,如果像这次的情况一样。用了谁也想不到的机关的话就另当别论。另外。这事件一开始的偶然性实在太高了,前辈去那里是偶然,拿到预告信也是偶然,前辈联络警察也是偶然。接着最难以相信是作假的部分,就算搞出绑架事件她们两人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因为要准备金钱的是自己,且还会让加菜子的生命陷入危险之中。”



“没错,说作假太不合常理。若加菜子没受伤的话还能理解——可是她是命在旦夕的重伤病患。再加上,”



——找回加菜子



——现在立刻,加菜子的性命



那些话不是谎言,这点绝对能相信。



“那不是谎言。”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神奈川本部似乎都没打算解决这个事件喔,虽说这只是我个人感觉。”



青木冷淡地说。



“没有打算解决?——你说什么,他们都肯部署大批警力守备了。怎么会现在又——而且上头不是受到压力吗,否则怎么可能排出这么大的阵仗?”



没错,一定有人指示警察要派人保护加菜子,且这个人有权力驱策整个神奈川本部。木场认为,如不找出这家伙的真正身分也无法得知敌人的真面目。



“施加压力的是神亲川本部的高层啊。”



“什么?”



“虽说,某财界要人跟柚木加菜子之间有某种血缘关系的确是事实。”



“对了,那个耍人究竟是谁?”



“这个要人是谁。我也打听过好几次,就是不知道。原本以为多半是下达保密令,不过似乎真的不知道。搜查人员中没半个知道的,这很奇怪吧,因为这样根本没办法搜查呀。不知道背后的人际关系,你说要怎么搜查,只看加菜子平时的生活状况根本没人想绑架嘛。能让人产生绑架动机一定与那位要人有关。以下是我个人的推测,那位要人应该是神奈川县内的有力人士,因为他似乎在东京警视厅就没什么势力。前辈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么说来的确没错。这人的影响另能让警察为了一个女孩子动员那么多警力,没道理无法排除一个妨碍警备——若以现场指挥官的看法来说的话——的巡察部长。依青木的看法,之所以做不到是因为木场不是神奈川本部的人。的确很有道理。



青木继续说:



“不过那位要人肯定也很有权势,因为听说石井警部被降级了。”



“石井,那个要人连内部人事都能干涉吗?”



“当然不是。这是面子上的问题,是做给那个要人看的苦肉计。石井是替罪羊。简单说就是神奈川本部将石井降级,希望要人原谅他们。”



“原谅,什么意思?”



青木故弄玄机地说:



前辈。这是神亲川本部的——说明白点,是包括石井在内的几个警界高层唱的独脚戏。」



“独脚戏?”



“根本没有外来的压力。就算是财界要人,毕竟不是政府要人,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驱动警察的。警察机构并没腐化到这种地步,腐化的是内在,也就是人本身。”



“实在听不懂咧。”



“请你思考一下。不管是不是绑架案,神奈川本部完全没努力抓犯人对吧,他们只是保护而已。调查威胁信的来源也是在事件发生后才开始的。这也难怪,因为他们一开始根本不认为事件会发生。”



“嗯。”



“总之,他们看到威胁信的时候便强烈怀疑那是自导自演。可是既前辈这个警视厅的刑警来通报了。也不能处理得太随便。而且刚刚也提到若说是自导自演,有些部分很难说得通。所以便依常理展开警备与搜查。由石井担任负责人人。这就是败笔。这时,发现一个很不得了的事实。那就是加菜子的身分与大人物有关,这个情报大概是阳子告诉石井的吧。石井慌忙地回到本部,确认真实与否。这个经过到现在好像这是警员们话家常的题材之一,说石井忙着自掘坟墓。不管如何,这应该是事实,只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发展又觉得有点不同。”



“哪里不同?”



“那就是自导自演的可能性又复活了。阳子们或许是想从大人物身上拿钱,如此一千万超乎常理的偿码也就有可能了。但是——这么一来就演变成亲属之间的纠纷问题。若加菜子早就被人绑架了也就算了,可是加菜子仍然平安无事,而且还是处于——非常难绑架的状况。于是警方高层就想试图阻止这个愚蠢的计画,以为只要大规模活动起来,她们自然会放弃。毕竟是自家人之争。尽量不掀起风波对大人物也好。」



“所以说那不是受到压力,而足警察自主性地——”



“正是,对现场人员施加压力的是神亲川本部高曾。当然现场负责人的石井也跟行动策划大大地有关。他们想表现给那个大人物看县警们为了这件事有多么努力,所以才干得那么盛大。还搭起厕所,所以说,当然警备中会有人来视察了。”



——增冈。



增冈再次来访是发现威胁信的两天后,而临时厕所就是当天早上搭建的,对木场的态度更加恶化也是那时候开始的。



“总言之,表面上虽干得很盛大,实际上心里却放心认定这是他们内部的纠纷。不会发生什么大事,这就是失败的原因。结果加菜子真的只绑架了,县警们肯定很讶异吧。可是他们的脑中已经容不下别的可能性,因此他们怀疑的就是阳子,虽被拘留了所以不知道,阳



子小姐也被拘留了。因为有可能眼你是共犯,所以把你们分开。”



“她是犯人,怎么可能。”



“不过根本是误判,仔细想想便知道,如果想从背后的大人物身上骗得金钱,威胁信就该送到大人物那边才对,可是却什么联络也没有。威胁信前前后后不过只有送到阳子手里那一而已。”



“你说废话,就算阳子是犯人。拘留期间当然没办法寄吧。”



“还有雨宫啊。总之犯人后来一点音信也没有。阳子被管了一个星期后被释放。听说这段期间被拷问得蛮惨的。算了,我们也没立场说别人,我们这些刑警打一开始就怀疑的的话一定会加以严刑拷打。然后,现在又冒出的新证言很难说是谎言了吧。”



一想到阳子遭到石井刑求木场就一肚子火。



“大人物是谁,与阳子与加菜子、雨宫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事上头对下级的搜查官都不说,这样一来当然无法进行搜查。如果受到恐吓的是大人物还另当别论,可是既然不是,那些家伙们当然想要尽可能快点摆脱事件。而且——他们也认为加菜子早就死了。“



“这可说不定咧,又没发现尸体。”



“表面上是如此。可是神奈川本部里没半个人相信加菜子存活的可能性。所以他们认为。既然死了也没必要再寻找吧。”



“怯!”



自己这三个星期来到底为什么在拖拖拉拉的。木场悔不当初之前先愤怒了起来,有那么多人在,居然半个人,连半个愿意保护阳子的人都没有。不只如此,还把她当作嫌疑犯看待。胸中的怒气翻腾不已。



“总之。县警们的所作所为都只有得到反效果。被杀的须崎真不幸,他等于是被警察杀死的嘛。”



就算不知道内幕,一想到自己跟那些愚蠢的家伙们共同行动,却没注意到问题点——木



场觉得自己更是愚蠢。



“可是在这个情况下,阳子又作了新的证词。”



“没错,这些家伙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正确判断也作不出来。负责指示的高层自己陷入错乱,而负责调查的下级又什么情报也不知道。顶多想到再拿着唯一的证据——威胁信把阳子塑造成犯人。不然就是毫无线索地寻早失踪的雨宫,如此而已。”



“雨宫的行踪咧?”



《“没半点头绪,连他怎么离开那栋建筑的都不知道。雨宫在骚动发生前就出去外头了,所以他离开时才没人怀疑。可是他没去警官们聚集广场。所以应该是到警备疏忽的后方去了吧,但这也没有确实的证据。他没有使用车子的迹象,如果他是真的逃亡,应该是徒步走到最近的车站去的。可是这么一来,如果他是犯人就必带着濒死的加菜子还得不引起他人注意地离开。”



岂有此理,这绝不可能。



徒步走到一早站不是一个难题。但要带着加菜子的话实在办不到。



青木像个学生似地笑了。



“如何,所以说该轮到前辈登场了吧,放任不管的话百分之百会送入冷宫的。”



“我——还在闭门思过中。而且管辖也不同。”



“就算如此,这样放任下去真的好吗?”



“可是我现在既没警察手册也没捕绳,你说我能干什么?”



前辈还有那群怪朋友啊。这事件与之前的怪事件相同。就算交给警察处理,打一开始就以正确方式进行也不会有成果的,更别说现在这种状况了——”



关口、夏木津、中禅寺,青木说的就是这群人。木场也不是没想过。但他们又能干什么?



“青木。你听到的消息只只有这些?”



“我还听到一些关于那间美马坂近代医学研究所的传闻,不过跟这件事儿没关系就是了。”



“说来听听。”



木场心情相当浮动,不能放任不管,可是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管怎么整理怎么整理仍是一片混乱。现在总算了解——打从跟事件扯上关系开始,木场已失去了冷静判断的能力了。不过他也认为这个事件只靠冷静的判断是无法解决的。



青木歪着大头思考了一下后回答:



“研究所孤独建立在森林里。所以很少人知道有这栋建筑物的存在。听说战争时是军方设施之一。不过建筑物本身似乎没什么密道之类的可疑机关。这点不管神奈川那群人一再怎么随便也还是知道要调查。我听到的传闻除了这些以外。还听说每隔几个月就会有兽类被送进那里。”



“兽类?老虎犀牛那个?”



“是的。不知从哪里带来的,像猿猴、狒狒之类的大型动物。被杀的叫作须崎嘛,他每星期会开卡车到镇上买一、两次东西。卡车有点脏,所以还蛮多人有印象的。听说有好几个人曾见过车的载货台上载着兽笼。有人说听到吱吱叫的声音。也有人说见到里面板着全身毛茸茸的小孩,总之都是些恶心的传闻。可是送进去的野兽似乎也没在饲养,而且只有搬进,从没出来过。”



“哼,无聊。”



“就说是毫无关系的传闻嘛。这已经演变成恐怖故事,还说他们去坟场抓了不知什么妖怪来,喂它吃人的尸体。」



“尸体?”



“不只野兽,那间研究所——当地人都称呼为箱子。大家都说,病患一送进那个箱子里,就再也回不来。会被杀掉,当作妖怪的饲料。”



是说加菜子也被吃了?



木场心情变得很不愉快,几乎快吐了。



“好了,我四处拼命打听来的加菜子绑架事件的消息只有这些。如果前辈有心要干,我绝对会帮忙。”



如果答应,就等于是中了青木的算计。



但听了这么乡,也不好叫他空手而回。



“你刚刚不是说有交换条件嘛。你那边怎样?”



青木的表情更像个学生了。



“好了,当然要找前辈商量。况且分尸杀人事件本来就是该前辈负责的吧——前辈知道事件的经过?”



木场并不清楚。事情发生是在加菜子被绑架的两天前,而事件扩大又是在木场被惩处闭门思过之后。这段期间没看报也没听广播。木场坦承不知情,青木便简要地交代了一下事件全貌。说完,立刻询问木场有何感想。



“如何,这是发表在报纸上的全貌,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吗?”



这个犯人真敢杀。木场的感想就只有如此。可是仅凭一个人。真的能在短时间内杀死这么多人。



“这真的是连续杀人?不可能是个别的事件吗?”



“肯定是连续。”



青木说明第二个人与第三个人的手部一起被发现,切断第二个与第四个人肢体的凶器应该足同一把。



“那第一个呢?第一个搞不好是不同人干的吧?”



“关于这点嘛,以下消息还没公开发表,不过在相模湖发现的最初桩害者的脚桩装在箱子里,而且第二个以后也全部装在箱子里。”



“难道没有知道第一件事件后刻意模仿的可能性?”



“刚才就说了嘛,警方刻意隐瞒发现于第一位受害者的脚被装在箱子里的事,而是发布成浮在湖上。”



“为啥要这么做?”



“警方判断这点太骇人听闻所以隐瞒起来了。除了警察以外知道这件事的人,顶多只有



关口先生而已。不过关口先生应该不知道第二个人以后的手脚也收在箱子里,除非关口先生就是犯人。”



听到料想不到的名字,令木场觉得很错愕。



“关口,为什么会提到关口?”



青木看到木场错愕的样子。小声说了句“糟了”,抓着额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我们在相模湖进行大规模搜索时在现场偶遇关口先生。那时没想到会隐瞒,所以我跟木下不小心说溜嘴了。”



“那是啥时的事?”



“三十日。”



这么说来关口跟中禅寺敦子与那个年轻人是在回程时误闯研究所的吗?正当木场要回想当时情景时,青木笑了。



“哈哈哈,我不是在怀疑关口先生。如果像前辈说的第二个犯人是模仿第一个行犯的话,当然会怀疑到警察关系者或关口先生头上。”



一点都不好笑。



“装尸体的箱子长怎样?”



“第一个是铁制的,所以沉在湖底。如果钓客没去戳它大概不会被发现吧。像这么大。



刚好能塞进两只脚的特制箱子,还上了锁。后来的都是差不多大小的箱子,只不过材质改成木头,桐木制的。手脚被塞进里面。空隙用棉花填满。中药的材料也常用这种方式包装对吧,就是那种感觉,用绳子绑好。如果硬要说相异之处,一个是铁一个是木,材质的确不同,不过一般不会想到要把尸体装进箱子里吧?”



这个事件确实很异常,两者之间不可能没关联。



“没放在箱子里的只有最初被发现的手臂而已,可是旦叫判断这应该与接着被发现的脚属于同一个被害人的。”



“那是拿来装什么的箱子?不可能是专为了装尸体特制的吧?”



“那个箱子市面上没有,是特制品,可是到现在还找不出是哪家制作的。”



“那应该很简单吧?”



“才没有。”



青木眼神疲惫地瞪着木场。



“手脚放进箱子再埋起来?”



木场不想听他说那些无聊的借口,抢在他之前开口。



“是埋了起来。不过更正确的说法是嵌起来吧,恰恰好地塞在民家的门檐,墙壁的接缝等大小刚好的空闸之中。犯人很奇怪,他一定是短了,很难相信他直的想藏。”



“碰上这种事的家庭真甩咧。”



“真的很衰啊,托此之福刚刚不是说到恐怖嘛,混在一起变得更奇怪了,真是一团



乱。“



青木说到这里,又剥起香蕉。



看来是青木自己想吃才买的。



“传言说这不是人,而是火车干的好事。”



“火车?”



“就是火焰车。奸像是种妖怪。听说火车会在生前干尽坏事的人临终之际前来迎接,把他带走。然后尸体会桩拆成好几块丢在四处——”



“怎么到处都是这种故事在传。都什么时代了。”



嘴上这么说,木场脑中也浮现出烧着熊熊烈火的车子抛洒死者手脚的景象。他像是为了打消这个念头,也像是要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仲手拿取了最后一根香蕉。不过木场只是拿在手上把玩,并没有剥皮的打算。



“因为没办法早日解决。所以居民都很不安。最近发现遗体的现场一到傍晚就变得很安静。”



“就算真的是火车干的,这样乱丢手脚,车上不就堆一大堆头颅身体了?”



“说的也是,可是其它部分就是找不到。只不过——这件事遗没发表过,第一个被害者的身体已经找到大约一半。”



“大约是啥鬼?”



“就是大约啊。大概。目前已经找到骨盘眼几块脊椎骨,打捞湖底发现的。不过没找到箱子,猜想是丢进湖底时就坏掉了。如果一样是用铁箱,当然浮不上来。”



“骨盘?不是整个身体吗?连身体也分割了。”



“似乎是,我只看过照片,只刺骨头。上面黏着一些肉片而已。”



青木说完似乎想起了照片,自己觉得恶心起来。



“那么被害者的身分还没找出来吗?”



“不,身分几乎都知道了,只不过还没公布而已。”



“真优秀。不过为啥不公布?”



“因为只是几乎而已。只有第四个很确定。是位在川崎一家照相馆的女儿。她是个坏女孩,才十五岁。因为不学好。混在妓女之中卖春。取缔红线时被抓到。只有这样也就算了,还经常干些引诱男人、趁对方洗澡时偷钱的勾当。同时她还是个顺手牵羊、抢提包外加仙人跳的惯犯。所以在警局留有指纹纹,一比对马上就知道,所以很确定。第二个是崎玉的教师女儿。第三个是住在千住某上班族的女儿,这两个应该也没问题。只不过还没找到确证而已。”



“第一个还不知道吗?”



“有好几个候补,只不过每个都缺乏决定性关键,而且被告者之间也完全没有关联性,这点很让人头痛。照相馆的女儿跟教师的女儿住的地方离很远不说,连家庭环境与性格完全没相似点。加上她们之间也互不相识,所以目前判断杀害对象应该是随机决定的。只是被害者的母亲好像都信同宗教。这是唯一知道的共通点。不过我想这点跟案情应该没有联系。”



“同宗教吗!!查过了没?”



“现在正在调查。可是单单因母亲都信同宗教就被杀。那未来恐怕不知会被杀多少人吧。比起这个我现在更在意的其实是别的消息。」



青木身子凑了过来,木场则反而上半身退缩。



“照相馆的女儿——名字叫做柿崎芳美在失踪前有好几个人都作证说曾见到芳美跟穿黑衣戴手套的男人走在一起。”



“你说什么?”



“接着是千住的那个女孩子,名字叫做小泽敏江,这女孩的品行良好。父母认为她是被绑架的,先报案了。所以那边的警局先做过搜查,在循线搜查过程中浮现了一个人物,是个戴手套的年轻男子。”



——全身穿黑衣,手上还戴着手套——



“不会吧,青木,你,”



“可是真的很奇怪吧,事件发生时是夏天耶,哪里来那么多戴手套的人啊,这是偶然吗?”



两个事件互相关联,木场不小心把香蕉拧碎了。



楠本赖子跟柚木阳子说的都是真话吗?木场以为两方都是说假话,现在仿佛又被抛回起点。感觉到无止境的忧虑。



“那这样,你是说——加菜子也被人绑架、杀害,并且分尸成好几块?”



“我可没这么说。”



“可是分尸事件不是在加菜子桩绑架前发生的,而且你不是遗说被害者已经有几个比较确定的候补了?”



“也只是候补而已。”



——加菜子被分尸。



从没想过这种事,可是却又莫名觉得不对劲。



“上面的人也觉得这两个事件之间有关联。”



“不,两边的消息都密切注意的人只有我。其它警察别说是联合搜查。连情报的交换都没有。”



“尸体是谁鉴识的?”



“发生地点非常分散,所以鉴识的法医也一堆——不过里村兄应该全部都看过。”



“里村吗!”



“反正我自己也不相信加菜子被人分尸了。因为有个几乎可以确定的候补者。只不过加菜子的去向依旧不明对吧,加上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两个事件之间有某种关联性的话。加菜子很可能也……”



“别说了。”



木场不想听下去。要是阳子听到重伤的妹妹被绑架、杀害后,遗体被肢解成好几个部分丢弃于各处,不知会作何反应。



一想到那时悲伤的深度与冲击的强烈性。



——不可能的。



这么不祥的想象。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可是。



“你想说——如果是今后发现的新尸体,那就有这个可能性?”



“当然有啊,还是百分之一百二十有可能。”



“哪有这种混蛋可能性!”



今后会发现被分尸的加菜子尸体吗,连续分尸杀人事件与加菜子杀害未遂。绑



架事件之间可能有关联,没这回事。



青木用学生般的清澈眼神看着木场。



木场有点穷于应付这名年轻部下的这种眼神。



“你!!认为这两个事件有关?”



“没错,我是如此认为。”



“理由是手套男?”



“那也有联系——不过主要是直觉告诉我如此,前辈你不是常说,主观认定是有用的,证据会跟着出现。“



木场回避青木的视线。



“混蛋家伙。少自大了。凭你的经验想靠直觉,修炼个一千年再说吧。”



——等等。



或许这是个突破关卡。



必须更冷静点,从头检视加菜子的事件才行。只是回想个别的情景,不管回忆出多少细



节,也无法掌握到整体的形象。



让头脑冷却,更客观点。



木场站起来,把捏烂的香蕉跟原本用来包裹的报纸揉在一起丢进垃圾桶。



——真可惜。



然复他看着窗外。



自己被想帮忙阳子的心情给冲昏头了,没看出事件的真相。必须回到沉着冷静的刑警之眼。木场这个箱子的存在价值就在于此。



——没错。



九月二十四日——



就这样,刑警木场修太郎总算复活了。



尽虽爱理不理地打发青木走后,木场先去了趟澡堂。由于是不早不晚的时段,客人很



少。



沉浸在热腾腾的浴缸之中。



接下来……



木场不再进行统整思考、整理事实关系这没意义的行为,这对刑警一点帮助也没有,这点木场比谁都清楚。证据一定存在,有时间思考不如多走动,多看多嗅。碰到了证据身体自然会知道。



木场不知思考跟想象之间的区别。用头脑就是主观,靠身体就是客观。木场的基准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要先确认自己的顽强肉体。



粗大的手臂,厚实的胸膛,有这些就够了。



——内容怎样一点也不重要。



木场先确认箱子的坚固性,那将成为阳子的帮手。木场对阳子有什么情愫也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成为一个坚固的箱子。不管内容空虚还是充足箱子只有作一个箱子的存在价值。



刮好胡须,清洁完身体木场出发了。



——刑警有句格言“现场百回”,可是哪边是现场,武藏小金井站吗,美马坂近代医学研究所吗,还是相模湖?



——里村。



总之。目前想先确定已发现的手脚不是加菜子的。如果是加菜子的,那就必须改变搜查方向。



木场前往里村医院。



木场不是很清楚里村宏市在什么原委下才去担任法医,不过曾听过朋友望小津说他战时在海军中以手术技术高超闻名。木场是陆军,所以详细情形并不清楚。



里村平常在九段下开了一家小巧雅致的外科医院。他和蔼可亲的表情与爱说话的个性很受患者欢迎,医院生意很好。可是他只要一听到哪里又发现尸体,便会把活人甩在一旁立刻兴冲冲地跑去。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解剖。



里村比一般人更温厚老实,人格又出众,但就是喜欢解剖。木场实在无法理解这点。虽 说出于职责迫不得已,可是木场真的不懂,怎会有人这么喜欢切割人体。



特别是相较于他平常好好先生的个性,落差更大。



木场到达时恰好是休息时间,还没来得及跟护士说明来意,一听见木场的声音立刻满脸笑容的医生从后面的的房间登场了。



“木场老弟,这不是木场老弟吗?娃哈哈哈,闭门思过结束喔?你居然还被罚这个,真是笑死我了。起色看起来还不错,是吃坏肚子不成?要不要帮你剖腹看看啊?”



“哼,你才该闭门思过一下咧。叫你们的护士帮你那张老是在傻笑的嘴缝起来算了?最好眼睛鼻子也顺便缝一缝。“



“不成不成,就算缝起来我也会马上切开的。”



里村作出持手术刀的姿势。



彼此作出一番旁若无人的招呼后,木场跟着里村进入内部的诊疗室。



医院的规模不大,或许叫做诊所比较适合。不过房间倒是与小小规模不相符,打扫整



理得很完善。木场坐在患者看诊时的位子上。有如说明受伤病情般地说明来意。



木场一开始说,里村便在中途多次“木场老弟、木场老弟”地呼喊木场的名字,多半是他早就知道木场想说的内容,没耐性全部听完吧。但木场不理会他的急躁,且木场的谈话术也没那么简单只因对方叫个名字就会被打断。木场一直到最后都忽视里村的呼叫,说明完青木所暗示的绑架案与分尸案之间有所关联的可能性,并质问他加菜子是否有可能是被害者之一。



里村痉挛似地笑了。



“没这个可能喔!!”



总算获得发言机会的里村对于“加菜子被害者说”一笑置之。



“——事实上这个想法最早想到的并不是青木仔,而是大岛兄哩。”



“课长?”



“你想,他去把你领回来时不是也要碰这个案子嘛?所以多少有点知识,也注意到这



点。因此,”里村打开桌子上的活页夹。翻出里面的文件给木场看。



“这是加菜子留在三鹰医院的病例。大岛兄准备很周全,不愧是个警部。”



木场从不知大岛原来是这么细心的人。



“别吊胃口,快说结论。”



“所以嘛,人的血液有分血型,这么简单的常识你总该知道吧,分法有很多种,一般多采用ABO式分类,很好判别。加菜子是B型,而四个杀害者当中,同样是B型的只有第一个被发现的人!说人不太对,只有手脚,后来的手脚的血型都不同。但最早的手脚被发现时,加菜子还没被绑架,关于这点木场老弟,你也亲眼看到了吧?所以说绝对不可能。”



木场总算比较放心了,甚至感谢起细心准备资料的大岛来。至少——目前的情况下——不用担心必须向阳子报告最糟糕的事态。



“所以大岛兄早早就放弃追查这条线索了,可是我倒是满脑子不舒服。”



“早就知道你脑子有问题啦,现在才说太慢了吧。”



“谁脑子有问题啊,我是说我很生气。”



“你不过只是个法医而已。又有啥好气的。”



“我在气警察都不注意听我的见解,亏我还是日本技术最好的法医哩,这些愚蠢的警察居然没人肯倾听这些宝贵的意见。”



“是愚蠢的意见吧。”



“哪里愚蠢了。总之啊,有几个被害者至少有一只手是死后立刻,不,或许是一息尚存时被切下来的。我猜想应该是还活着时就被切断了吧。”



“明——”



明明就是很愚蠢的意见嘛——原本想这么说,木场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若只论医学上的见解,里村的意见是相当值得信赖。



“手臂有活体反应。氧的活性化程度也有差异。如果这是死后才切断的,我愿意切腹给你看。不过同一个被害者的脚则确实是死后才切断的。”



“那——你觉得这代表什么意义?”



“我不是变态。所以不太能理解犯人的想法——”



里村似乎一口咬定犯人是变态,他的说法听起来仿佛没有其它可能性。不过木场没有插嘴。



“首先,一般而言,不管犯人是绞杀毒杀还是殴打头部。总之会先把被害人杀死对吧。接着,因为不好处理尸体所以才要分尸的话,通常会先把尸体藏起来。或者搬运到好处理的地方,或者至少会去准备切割工具,总会放置尸体一段时闻对吧。这段期间尸体就已经开始腐败了。可是感觉上这个犯人像是杀了人,连是否死了都没没确定之前就超迅速地砍下手臂。感觉上像是不管被害者者是假死状态还是心脏停止但尚未死亡,甚至只是失去意识而已都无妨,他就是急着想砍下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



“这表示那一瞬间,他已经准备好切割工具了吧。所以我猜想,他不是因为杀了只好切割,而是为了切割所以杀害吧。”



“为啥,有意义吗?”



“我哪知道啊,该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是警察吧,我只是以医生立场来判断而已。”



——为了切割而杀害?



这是多么颠覆的想法啊。可是,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有什么理由能驱使犯人不惜杀人也要切割手脚?



木场提出疑问,里村将眼镜后面的硕大眼睛缩成弯月型,回答:



“谁知道。或许要拿去作什么材料吧?”



“材料 ……你该不会认为,犯人把被害者拿去烹了吧!”



“要吃的话,我才不会丢掉大腿,手掌也不会。犯人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可没说是拿去当食物的材料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肉食动物好像都吃比手脚更柔嫩的内脏。只不过野兽捕杀猎物之后会先放置一段时间,让尸体开始腐烂了之后才吃,据说那样比较美味。大概是氨基酸开始分解的缘故吧,我不是野兽不太清楚,大概真的很好吃。据说只有人类会吃生鲜活跳的生肉而已喔。只不过说是生鲜活跳,其实也已经死了。”



里村带着小孩般的表情笑了。



听他这番话,空腹的木场反胃得想吐。



“吃大概是不可能啦,不过我想或许是用在人体实验上吧。”



“ 实验?”



“没错没错,什么实验我不知道,可是不这么猜测实在无法说明为何找不到胴体、头颤



等其它部位。我想胴体上雕头颤或许要用在某事之上吧。所以才必须在进行实验前平上砍下手脚。”



——人体实验。



有可能,这条线索有可能,木场的直觉如 此告诉自己。听起来虽很超乎常理,但刺激木场直觉的并非模糊的印象,而是极为具体的感触。不,与其说具体,木场心中早有了明确形象。



——美马坂幸四郎。



当然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根据。只不过听完里村的话后,木场的主观认定毫无疑问地 逐渐对准了他。肯定有问题,那家伙与事件不可能毫无关系。那对冷澈的、仿佛爬虫类的科学家之眼。不需任何理由。对现在的木场而言,那对眼睛已经充分足以桩视作目标了。



——伤患一送进那个箱子里,就再也回不来。



——镇上的人们都这么说。



——捕捉怪物,让它们吞食人的尸体。



——送野兽进去。



“木场老弟,你怎么了,不过啊,就算说是要用在实验上,那个切法也太差劲了点。医生来切肯定高明得多。被害人的切口像足用柴刀或斧头劈砍下来的,切法一点也不细心。另外,就算是同一个被害者,脚被砍下来时也已经死了。脚的断面没有活体反应。也就是说,手被切断与脚被切断之间经过了一段相当久的时间,大概是切砍的途中被害人死去了吧,想必花了很多时间。但是犯人很热心于学习。看得出切砍的技术越来越高明。”



“高明?”



“到第四个时几乎是一刀两断。第一个我只看过照片而已不清仓,不过第二个的伤口就烂糊糊的。只不过在切第四个时似乎有点得意忘形,快切下去时还故意停一下。搞不好犯人是在练习切法,那么犯案动机应该就不是为了杀人或为了分尸,而是为了试刀。这个假说或许蛮有趣的。只不过没办法说明为何找不到胴体头颅就是了。”



“试刀,又不是江户时代,哪有可能。”



想法再怎么颠覆,也还是无法接受试刀说,不过人体实验说的可能性似乎还颇高,木场也觉得这个假说跟加菜子事件比较有结合的空间。当然。得要有美马坂介入才行。



——还早,还不够。



“打岔一下。里村,你听说过美马坂幸四郎这个医生吗,美丽的美,马匹的马,坂道的坂。”



“当然啊,战前相当有名呢,人称天才外科医师。他的手术技巧出众。是真正的高手。



被赞誉为神之手术刀,是个传奇人物。不过——记得他原本是在帝大专攻免疫学。也发表



过很先进的论文。我也有读过,他的名字很特别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毕竟一般而言念“mimasaka”的话会写成美作,美丽的美,作品的作。”



“是吗——原来那么有名啊。”



如果是天才外科医师应该会切得更漂亮吧。



“只不过他因为做超过于反常的研究,被排挤出学界的中央,最役被逐出学界了——记得是十四、五年前的事了。战后去哪儿我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他潜心研究不死的方法。”



“不死?”



“如何使人不会死亡的研究。我没读过那篇论文,所以详细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只手术高明,作为一个科学家在研究上也常发挥出天才的灵感。但是这种灵感对于



盘据在学术界中央的人而言是不必要的。”



里村以食指敲了敲自己宽大的额头。



“越天才就越容易受人排挤。”



“不死吗——”



没啥概念。人是很容易死亡的生物。木场不知亲眼见过多少阿兵哥轻易到令人感到可笑地在自己面前死去。



“又不是仙人,他头脑坏了吗?”



——尸解仙。



——永远不会死的。



——加菜子水远不会死的。



楠本赖子!!



怎么回事,这种令人不舒服的吻合,却又完全不知道是如何产生关联的。所以,这应该只是偶然吧。想勉强用头脑去凑合这些线索反而会造成混乱,不舒服就当作纯粹不舒服吧。



里村用纱布擦拭眼镜。说“总之嘛,如果他的主题选香港脚之类的就好了。”



接着问:



“那,美马坂是怎么了?”



木场含糊不清地回避问题。



里村觉得讶异,又擦起眼镜。



“不过话说回来,警察不接纳我的意见,是打算怎么解决分尸杀人案啊。”



歪着头表现出疑惑。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从更具常识性的线索尝搜查啊。要是全听你的。犯人不是完完全全的变态,就是疯狂科学家,再不就是个试刀杀人魔了。警察的头脑里面才不存在这种人咧。”



木场原本想接着说“警察就是这样才不行的”,不过还是把话吞回去了。



“分尸杀人中有九成九都是为了方便处理尸体而造成的结果,遵循这条线索准没错,再不然就是怨恨,和不得把被害人碎尸万段。一调查就知道。不把问题复杂化。破案率也就高。怪异的想法只会白费时间而已。”



“是吗,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喔。况且——如果是因为了方便处理尸体而分尸,反而令人费解哩。”



“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有心想处理掉,干嘛用那么半调子的切法啊,不只这次而已,大部分的分尸案绝不只是切下四肢头颅就够。可是既然要切,干嘛不切更细一点。没有时间也就罢了,可是既砍有时间干到那种地步,再多努力一下不就好了,把肉剁成碎屑,骨头打碎,混在饲料里面或洒进田里当肥料都行,包准不会被发现。真被逼急了,不想被人抓到的话,我认为这么简单的小事没道理做不出来。反正做一半也一样恶心嘛。”



真是恶心,但里村似乎毫无所感。



木场想吐。但又觉得掩起嘴巴的动作太娘 娘腔,碰是把涌上来的唾液吞回肚内。



“你说是这么说,可是要把一整个人解体 也不是很简单的工作吧?”



“没这回事,只是切手脚的话其实很简单。花不了一小时的。当然啦,还活着的话要砍就辛苦了点。不过只需花一整天就办得到。不这么做的人,我觉得都是内心藏着渴望被抓到的心情。”



“那这次的也是?”



“刚刚就说过了啊,这次的不一样,那不 是为了掩饰犯或方便处理才切的。伤口看起 来是被害者还活着时就切了,真的很奇怪。所以我说我的意见比较有道理嘛。」



里村噘起嘴表示不满。



这个人真像个小孩。他一脸无聊地合上加菜子的病历,说。



“不过今天是怎么来着,怎么都是来讲分尸案的啊。”



“[都是]是啥意思? ”



“刚刚关口老弟也来了,一样是来讲分尸杀人事件的。”



“关口,为啥。”



他在四处打探什么线索,他到研究所来果然不是偶然吗。



“他是说,我想想,他说拿到一个叫什么封秽御莒神的宗教的信徒名册,发现其中有好几个信徒的女儿——好像是十个,说是失踪了。因为那个宗教很可疑。他猜想搞不好跟分尸案有开。可是要直接去报警又嫌证据太薄弱。就来我这了。虽说我觉得来我这似乎也有点怪——不过你也知道,他总是很认真的样子,对吧,不好意思应付了事,所以我就听他说完,打算明天把这条消息讲给大岛听——”



应该是青木说的那个宗教吧。



“——这是名册的抄本,正本在他手上。这本是认真抄写出来的,一看就知道。”



里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交给木场。



“刚刚好,木场老弟,就靠你转交给青木仔了,有用的话就留着用吧。”



“哼。”



这些情况大概警察早就知道了吧。不过是不是连名册都有,木场就不清楚了。木场没有多说,默默地收下来。什么也不说并非存么特殊的理由。只不过是刑臀的习性使然。



木场收下后立刻翻开来看。关口大概抄写得很急,字并不漂亮。木场先迅速地扫视一遍,这也是刑警的习性使然。沉默思考不会有任何好处,像这样多走多问,总会获得一些情报。不管是否有用。木场从里村这里获得了相当多的收获。



名册中的某处似乎有点问题。



——嗯。



名册似乎五十音顺序排列。



桑野贞子、粟田隆、久保竣公——更上面一点。



“楠本君枝”



是赖子的母亲。



——这也是偶然?



背脊发凉。



“怎么了,木场老弟,你的样子很怪喔,要不要帮你看诊一下,要我马上开刀也成。”



开什么玩笑。没那个时间了,必须立刻赶往下一个现场。



下次是哪里?去见阳子,还是去见赖子,



——关口。



去见关口吧。



木场非常冷漠地向里村告别后离开了里村医院,两条腿自然而然地朝中野方向前进。



这团谜似乎正逐渐在解开,虽然依旧是在五里雾中、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但逐渐看到线索了。



——继续奋斗。



木场在九段的地道街驰而下,大步迈进,或许收获没木场所想的来得大,而状况当然也尚未好转。



但仅仅之是不胡思乱想,转而开始行动,就已让木场恢复了过去的自己。



——混帐家伙,等着瞧吧。



木场漫无对象地出了口气。



前略关口老师,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最近晚风渐凉,令人感到夏天已逐渐



迷离了。



听寺内说,单行本的准备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真叫人期待呢。



闲话休提,有份作品想请老师读一下,所以送了一份排版稿给您。想必您很忙碌吧,不知您有空时是否能过目一下。



这是上次在编辑室里跟您介绍过的久保竣公老师的新作,《匣中少女》的前篇。



坦白说,我自己不知注如何评价这篇作品。



身为区区一名编辑,实在没立场对作家投稿的作品进行评论。可是身为一个负责人,这篇作品令我每天都觉得惶惶然。



我不知优点在哪儿。说更明白点,在看过之后,我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不,应该说是厌恶感才对。或许这就是名作者的魄力吧,可是我实在不知这股感受由何而起。



或许这意味着久保竣公这名作家的深度,并非我能度量的吧。



写太多个人看法或许会害老师产生先入



为主的观念,以下不再多提。



总之不管我的意见如何,作品还是会刊登在下一期的杂志上。希望在那之前能整理好子己的心情,因此想向老师您请教一下感想如合。



您这么忙碌,我还作出如此厚颜的要求,真是抱歉。



季节即将转变,请务必照顾好身体。



衷心期待着单行本的出版。



九月二十日小泉珠代拜



附注



听寺内提起老师您正烦恼于作品的刊载顺序。身为杂志刊载时的贵任编辑,请容我说说一己之拙见。



我记得老师的作品完成的顺序与刊载于杂志上的顺序不同。



如果我没记错,去年夏天刊载于敝杂志的《怀着苍白之心》早在冬天就已完成,而前一篇刊载的新作《天女转生》脱稿的时间应该比较晚。另外,我拜托您撰写《天女转生》时,记得老师曾说过已经开始在进行下一篇作品《舞蹈仙境》的准备工作了。那时好像是说是因为页数的关系,所以才会在刊我的顺序上作了调整,供您作参考。



《匣中少女》前篇



久保竣公



(以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