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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此世唯有一人(2 / 2)




“……我之前也做过吧。冻结填充啊(Storage)啊。”



Storage,对这个单词有印象。



“大概……是停止了时间的流动,把两个人带出去了吧。逃到哪个安全的地方以后,就会解除冻结的。”



看上去真的很后悔,艾可妮特的肩膀还在颤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大意了。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使用,别说是抵抗,连感知都没能做到。何等的失态……。银莲花家的名号都哭泣了。”



“到哪儿去了,没法搞清楚吗?比如用断片之类的。”



“没办法啊。Storage是在时间流动之外的……一点也不会在空间中留下什么痕迹,也没有必要留下痕迹。”



“就是说,没法追踪了啊……”



头脑深处灼热起来。被数学难题当头棒喝时,偶尔也会有这样。无论怎么加速思考,思路却总是在原地打转,无法前进一步。这种机器空转般的感觉——很不愉快。可越这样越焦急,万一在这时候祈已经……



(不行。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冷静!



大脑冷却下来。不要丢了稳重。再给我冷静一点。更加冷淡、更加冷彻、更加冷酷,严谨地分析状况,找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法!



对方是超越人类想象的存在,可我方也有同样的存在——就是艾可妮特。过去也和铃兰遭遇过,那时候漂亮地夺得了先机。这次也是,一定有巧妙的手段的。没有的话,就麻烦了。



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起来。这样的话,就能转换心情了。



好吧,思考吧!



铃兰打算把祈怎么样?



打上烙印……应该不可能办得到。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的事件,在冥府还没有立案。这样说来,至多是当人质吧……那么,祈的人身安全至少现在,是安全的。还有救她出来的时间。没有的话,也麻烦了。



然后。铃兰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诱惑人类犯下罪孽吗?如果是她让纱彩被杀的,又是诱惑了谁呢?而且,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为什么,要把祈……



不行了,接下去就无法理解了。



“混蛋,搞什么啊……为什么,那家伙会出现啊。”



艾可妮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拿出了扇子,遮住嘴唇,眼睛抬头望天。



“……不清楚哦。虽然刚才,也跑来管我的闲事了。”



“你的?”



对啊,事件不止一个啊。还有艾可妮特在搜查的事件。



“还没有问你呢。你在追查什么事件啊。”



她颇为踌躇了一阵。最后,还是冷静地说了出来。



“……大约一年前,这儿有个女的死了。”



啪嗒,背后传来什么声音。



回头一看,美赤正呆呆的站着。好像是听到了刚才艾可妮特说的话惊呆了。脚还停在楼梯上就不动了,眼睛瞪成了一个圆仰视着这里。



稍微过了一会儿,誓护的思考也联系上了。



这么说来,傍晚,美赤这么说过。教美赤长笛的“亚沙子老师”“去年”去世了。那是起“事故”。



换而言之——



“那并不是事故……吗?”



“正因为有这种可能,才必须调查啊……至少,是有人把卷帘门给关了起来。大概,怀有着杀意吧。”



“卷帘门?车库的?”



“嗯……亚沙子死因是瓦斯中毒。”



“瓦斯是,车子的尾气吗?也就是说,车库里的瓦斯排到了屋子里面……”



同类的事件好像每年都会发生。在封闭的车库里汽车还在继续空转,通过通风孔或者建筑物间的缝隙,尾气就朝着楼上流去了。同时,居住部分的气密性都很高,尾气也没有地方可以排掉。



在这严寒的冬天,汽车空转就特别多了。通过遥控器启动引擎,一直到车子里暖和起来才坐进去,这样的司机比比皆是。亚沙子也有这样的习惯也说不定。



如果,犯人知道这事情的话又会怎样?明知如此还把卷帘门给关死,的的确确是危险的行为。已经足够考虑是否有杀人的动机了。



“织笠同学,有谁恨你的老师吗?”



“欸……?”



突然被这么问到,美赤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



“不清楚……但是,老师她……的确有结怨、和很多人。”



“怎么回事?”



美赤低下了脸,就这样抬着眼睛看着誓护。一会儿视线也落下了。看上去,是在犹豫该不该讲出来吧。誓护耐心等待着。



终于,美赤断断续续道出了实情。



“老师,过去原本……是举世瞩目的演奏家。但是,到处和那些大人物冲突……慢慢就没机会演出了。本人也是……一直被人诽谤中伤。就失去工作……了。”



“早晚会让你领教的”,亚沙子似乎老喜欢说这句口头禅。满嘴的怨言既不是出自诅咒也非无理谩骂,就好像早就和谁结下了仇怨——可能。



“该死,说来说去还不是‘可能性’吗……”



都谈不上事实。作为推理的线索,原本应该是最基本的部件。



“……那个男人啊。”



艾可妮特低声嘟囔了一句,难于启齿地说道:



“那个男人也算是,憎恨着叫亚沙子的人类哦。憎恨着他的母亲。”



“————”



那个男人。凉夜吗。



艾可妮特说出了先前见到的断片的内容。凉夜和亚沙子的那一幕。对母亲的行为抱有的疑问,最终化为了杀意。



凉夜是杀人犯也说不定——那个和祈在一起的男人。



“……不对,等等,别急。)



过度的动摇不过是愚蠢的行为罢了。即便凉夜真是杀人犯,也不会不管任何人都乱杀一气的。更何况,现在他们都在铃兰的眼前。虽然很讽刺,但铃兰的的存在却正保护着祈的安全。



而且,仔细想想的话,铃兰也应该没有可能去教唆凉夜。至少看过刚才的断片,凉夜和铃兰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只要那个不是特地装出来的演技的话。



可是,比起这个。



现在还有一个人,必须要怀疑——不对,是有个被怀疑着的人类。



誓护回过头去对着背后的美赤。



“请不要生气,织笠同学。……你怎么样?”



“欸……?”



“从来没有恨过你的老师吗?”



“…………”



美赤越发地困惑了。她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回答道:



“没有、就算这么说……也是骗人的。老师,只有对我……特别的、严厉。我、一直、被她狠狠地骂……蠢货、之类。干脆别学了、之类。但是……我……”



她的脸更低了,就让人感觉眼泪随时会倾泻而下一样。长时间的沉默。



“相当、喜欢……亚沙子老师。”



说完这一句,美赤的嘴就紧紧闭了起来。



这怎么看都是、无可挑剔的、哀悼故人的表情。



誓护摇了摇头。这种做法真不明智。更何况,美赤现在是被教诲师追捕的身分。一怀疑起来就真没完没了了。



脑子乱成一团了。要既不是美赤也不是凉夜,还有其他谁犯下罪行的话,那范围可就变得无边无际了。已经不是推理铃兰的用意所要想的事情了。



“啊混蛋、到底怎么回——”



“桃原君!”



美赤一反常态地失声尖叫起来。她脸色苍白,明显样子不对。



反射般地回过头去。在背后窗子的对面。



那是现在正要拔刀的,少年教诲师的身姿。



横斩一闪。释放出来的刀刃漂亮地将窗玻璃粉碎。



喀喇,伴随着刺耳的破裂声,少年矮小的身体飞了进来。



Episode 34



受到这突然袭击,艾可妮特的银发带上了电流。



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反击过去,可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还是住手了。不仅不明白对方的意图,从位置上看还会把誓护和美赤给波及到吧。



誓护的反应相当快。他趴在地板上躲过了玻璃的碎片,一站起来就拉住美赤的手,就像要滚下去一样逃向了楼下。



在他们两人身后,少年用单手拎着刀,悠然地追击了过去。



少年走过的地方落下了被切断的绳子。看样子是从屋顶用绳索降下来的吧。从各种意义上说都是和教诲师不相称的行为。真是乱来。



还在自己决定该如何行动的时候,誓护已经向着屋外飞奔而去。从破碎的窗户朝狭窄的前庭看去,一眼就能看到誓护正在夺路而逃。



在誓护的身后,一条刀光袭向了他。



咻地很响的一声,利刃般的风席卷过来。誓护一把把美赤推开,自己低下身子躲了过去。风刃就好像擦着誓护的头发一样刮了过去。



这景象让人吓出一身冷汗,可艾可妮特却不可思议地冷静了下来。



少年没有杀气。他正压抑着妖气……不是认真的吗?



就像要否定艾可妮特的疑问一般,少年又向前一步踏去释放出一击。誓护这下子抵挡不住了,失去了平衡,一脚踩在庭园泥泞的土地中,朝人行道的方向倒了下去。



就是现在,危险!



少年迅速地收回刀刃,摆出向下砍去的姿势。漂亮的刀法,相当的熟练。就这样,他把刀瞄准了誓护的脑袋。



就在刀刃挥下的瞬间,艾可妮特一步走到窗前,释放出了自己的妖气。



从侧面发出了一道细细的闪电。雷电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弧形,在誓护和少年,两人的正中间炸裂开来。雪花也好飞石也好都被融解殆尽,化为灰色的尘埃消散了。



凭着这一击,少年教诲师终于像是注意到了艾可妮特的存在。他来回看着脚下炸裂的雷电和楼上的艾可妮特,脸上满是惊讶。



“女人……?教诲师吗?”



“哼……你好像也是教诲师哦?”



“开什么玩笑啊。”



艾可妮特展开扇子遮住嘴角,故意用装腔作势的语调说:



“小女子万分抱歉,还以为是人类的暴徒呢。”



“我这在追捕中。别妨碍我!”



太阳穴啪嗒一声,怎么能容许这样妄自尊大——可是,这还不是责难的时机。艾可妮特压抑住自己的恼怒,踢了下窗台飞向天空,又轻柔地落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像是完全无法理解一样皱紧了眉头。



“……干嘛啊。话说在前头,干扰我公务的话,可是大罪啊。”



“谁会……我是特地来给你忠告的哦。”



“忠告?”



“别小看那个人类了。会遭到沉痛反击的哦。”



用下巴指点了下誓护。誓护张大了嘴巴,很少见的摆出一副傻掉了的面孔。



少年耸了耸肩。锐利的目光射向誓护。



“我早就体会过了。”



像要吐出一肚子苦水。



“好了,退下吧。我这儿也到了任务的紧要关头了。”



“知道了……虽然想这么说,但很可惜我也正处于任务的紧要关头啊,却在不巧的时候被你横插一手。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我有优先权吗?”



少年的脸色就好像是嘴巴里硬被塞进一条苦虫一样。然而,艾可妮特毕竟占理。少年收回了长刀,勉勉强强地退下了。



“……好吧。只有一点,别让这两家伙逃掉啊。”



“那当然。”



太阳穴上又啪嗒一声,可艾可妮特脸色依旧。她一本正经地靠近了誓护。



誓护已经爬了起来,在抖落身上的泥土。艾可妮特一直凑到足够近的位置,放低声音,尽量用少年无法听到的声音说话。



“你不先说点什么?”



艾可妮特收起了笑容,故作神秘地低下头。



“……刚才抱歉了。对你凶了。你把小祈带在身边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而且,我也……没有斥责你的权利。”



“……就是说啊。”



“嗯。是我不好。”



胸中渐渐涌起温暖的感觉。可又对有这种感情的自己气的要命,于是艾可妮特故意用冷酷的语调说道:



“又不需要太在意哦。愚蠢的人类一时口不择言,我很快就会忘了哦。”



声音的调子渐渐低下去,最后像是独白一般低语道:



“……可是,你也没必要道歉。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真巧。实际上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明知道那家伙……铃兰一直有所企图。”



“不负责任地,把小祈推给你。”



“以为近在身边的话就没问题,我太自负了。”



“再早一点,听听你讲的话就好了。关于你的使命。”



两人都沉默不语了。



对话僵滞不前。艾可妮特半睁着眼睛发表感想:



“……没有结论哦。”



“今晚真是意气相投呢。”



誓护微笑着。那微笑的样子相当自然。艾可妮特也被感染了,不知不觉,脸颊略微放松了一些。



“……怎么办?”她回到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我想你已经听到了,这是那里的粗鲁的家伙的案件……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正面突破就行了。收集起断片,证明织笠同学的无辜。”



“你说什么……?那孩子——不去救你的妹妹吗?”



“两边都要救。”



“……你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从现在开始想。”



艾可妮特哑然失声了。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要劝他的话又没什么替代方案,何况也不觉得能有什么好方法。



于是,她低声说了句:



“……为什么。”



“唉?”



艾可妮特浑身带电,瞪着誓护。说自己气急败坏,那就算气急败坏吧,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深红的双眸里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为什么,要执着到这程度?你可是个冷峻的、计算周密的人类啊。那边那个女孩是和你毫无瓜葛的人类……可你的妹妹不同了啊。你居然做到这种程度——把她和你妹妹放在天平上权衡利害,也想助她一臂之力。这到底是为什么!”



噼噼啪啪地,周围的空气碎裂开来。电流造成的火花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色欲吗?爱慕吗?你这家伙,不会是喜欢上那女孩了吧?”



誓护一边拂去火花,一边带着极度不知所措的表情摇摇头。



“……不清楚。”



“不清楚……?”



“也许和你讲的一样也说不定。但是,也许也不是。”



暧昧的回答。艾可妮特愈发地不高兴了、几乎想向他咆哮起来。



“只是……把她这样丢着不管的话,就违反了我的原则了。”



誓护这么一说,艾可妮特把刚到嘴边的斥责的话吞了回去。



誓护就像个被斥责的小孩,一个人说着:



“路上有谁碰到困难的话……会出手帮忙的也不止我一个吧。我也没有傲慢到那种程度啊。但是我也不会加入到帮人的大军中,也没这个必要。因为我是个冷淡的人嘛。可是现在,能帮助她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只有我而已。”



美赤的周围只有一个人,唯一知道冥府存在的人类。如果有人能帮美赤洗清嫌疑的话,除了誓护外就没有别人了。



所以,才要尽力帮助她。绝对不会丢下美赤的。



这种理由,就这种理由,誓护就可以四处奔走?甚至赌上性命?



“……就因为这种暧昧的,不痛不痒的理由,居然要和荆棘之园的园丁为敌?这么软弱的人类?手无寸铁?我们可是守护炼狱之人——地狱熔炉的看门人啊?”



“并非手无寸铁。好好做过准备了。”



“准备……?”



“嗯,虽然只是我能用的东西而已。还有,事出万一的话有把小刀。”



“……这种东西到底能有什么用啊。”



誓护没有回答。只是,自嘲般地笑了下。



“大笨蛋……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更加机灵的人类呢。脑子里发了霉了吗?一定是黑色的霉斑,滑溜溜的东西。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受女孩子欢迎啊。”



“什!?不——和不受欢迎,没有关系吧!”



艾可妮特用少年教诲师看不到的动作,轻轻取下了右手上的指环。



脸转向一边,伸出了攥着指环的手。



“弄丢了的话,把你烧成黑炭哦。”



“艾可妮特……”



誓护像收到什么超出自己身分的东西一样感动起来。他充满热情地凝视这艾可妮特的眼睛。



“……谢谢!”



“别碰我。”



啪嗒一声放电,击退了匆忙握住自己的手的誓护。



誓护头上冒起黑烟,他想了一会后,说:



“但是,果然,还是还给你吧。”



——说完,就把“普尔弗里希的钟摆”给递了回来。



“笨蛋,”艾可妮特轻启双唇。她已经出离了愤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噼里啪啦的静电流集中了起来。艾可妮特愤然地说:



“……你居然拒绝我艾可妮特的好意?”



“不是啊。我是希望你拿着。”



“……什么意思?”



“把小祈救回来也是,守护织笠同学也是,光靠我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的。”



“————”



“绝对,需要你的力量。大概,是你的全力吧。但是,现在我还不清楚该怎么做。到底怎么做才好,一点也不明白。”



誓护满脸苦相,然后带着恼怒地低语道:



“所以,虽然是单方面的请求,一直到我想到什么方法之前,这个想先留在你的身边。这样的话,不管怎么样,至少不会被其他的教诲师给夺走。”



有道理。留在艾可妮特的手上的话,就谁都无法拿走了。



“只能拜托你了啊,艾可妮特。”



红茶色的瞳孔紧盯着艾可妮特。强烈的目光。就好像无法接纳这视线一样,艾可妮特的目光游离了起来。不知为何脸颊也开始发烫。



艾可妮特故意混进了生气的感觉,鼻子里“哼”地出了口气。



“随你喜欢好了。但是,不共有‘钟摆’的话,就没有联络手段了哦。”



誓护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从中拿出一个手机。



“这个,拿去。想起什么事的话,马上打电话给我吧。”



老实说,真是不擅操作人类的机械……可现在这状况也容不得自己说什么了。没办法,艾可妮特收下了手机,夹在两个手指中间晃了晃。



“……你真是个笨蛋呢。有点小聪明却不中用,想要冷酷却又太天真……像你这样笨的人类,我可见都没见到过哦。”



“哈哈,这也说的有点过了啊。”



“但是……能够,帮助笨到这种程度的你的……”



轻轻的——真的轻轻地,低声说了一句:



此世唯有一人。唯有我。



如果说不会对美赤见死不救是誓护的原则的话,不会对誓护见死不救,就是艾可妮特的原则。更何况,现在铃兰在暗中活跃的状况下,就更有依赖誓护智慧的理由了。



一定有什么逆转的方法的,誓护是这么相信的。要是铃兰和美赤的事件是连结在一起的话,一定有一个能把两起事件一口气解决的妙计的。把希望赌在誓护身上的艾可妮特,不知不觉也变得这么想了。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说三道四的余地了。无论用什么手段,不把这二重的谜团给解开的话……



“喂,还没好吗。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声不愉快的话。



在这凛冽寒风之中,少年教诲师一副焦急的模样瞪着这里。吐出的呼吸也是白色的。



“……已经结束了哦。接下来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了。只是。”



艾可妮特带着嗜虐的笑容回过头去。



“在这之前有句话要说。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方式。本人是银莲花家的艾可妮特哦。”



“银莲花……?”



微微抽动一下,少年的眉毛动了起来。眉间的皱纹又加深了一层。



然后,这次是瞪大了眼睛。



“银莲花就是,那个……丽王六花……!?”



五万六千眷族,君临三颗星树的冥府的支柱。虽说近年来,因为某些事情声望是大幅滑落,但无论好歹,银莲花家的知名度都是如雷贯耳。



少年匆匆忙忙地把刀丢在地上,单膝跪地。



“这、这可是……太失礼了……!”



“哼……报上你的所属与种名。”



“是……在下是一三星树、翡翠之森的先头兵、鲁梅克斯(Rumex)的轧轧——”



没有放过这个空隙,艾可妮特用眼神示意了下誓护。誓护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拉起美赤就逃了出去。这矫健堪比野鼠。



“啊、妈的混蛋!”



“我们话还没讲完吧。”



艾可妮特冷冷地宣告。少年的脸色就像要吐出什么诅咒般的话一样,可最后还是无能为力,又一次低下了头。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终于连一点点回音都听不到了。



艾可妮特依旧在表面上不断斥责着轧轧,心中却低语道:



(尽可能努力逃跑吧,誓护——)



全靠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