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停下平板车，磷笨拙地看向脚下。



在视线前方——



破碎的花瓶的残骸散落一地



[花瓶被打碎了]



[哎？打碎了这家美术馆的藏品！？]



[完全没问题]



比起不安的爱丽丝，打碎花瓶的当事人——磷却露出了充满余裕的表情。



[只是打碎了一个老旧的花瓶而已]



[是、是吗……]



[爱丽丝大人请看陶器碎片的颜色，用色和形式都很陈腐。最多不过是戴蒙弟子的练习作]



[……既、既然你这么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了呢]



[我去取扫把，赶紧打扫完毕以绝后患]



正在此时。



首席弟子歌黎刚好经过。



[你们好呀，工作还顺利————这、这是！？]



歌黎突然起跳。



如摔跤选手般的巨汉首席弟子用头撞美术馆天花板般的势头猛地跳起。



[？怎么了吗，歌黎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吃惊]



[这可是大事一件啊！]



看着破碎的花瓶，歌黎的声音都颤抖了。



[传说中的艺术家欧瓦里达老师的壶居然碎掉了！？这可是被称为土之至宝的先贤艺术家的代表作啊……这个秘宝可是足以让数个国家为之争抢的至宝啊……！]



[那就别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地上啊！？]



虽然磷这么吐槽，但听过刚才的说明她也很是不安。脸上一片铁青。



[该、该该该怎么办啊……]



[磷！你居然打碎了这么珍贵的花瓶！]　



[爱丽丝大人不也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吗！？]



然而为时已晚。



已经碎掉的东西无法恢复原貌。



[到底是谁打碎了花瓶……难道是你们！？]



[不，不是的！]



磷慌慌张张否定到。



[我和爱丽丝大人赶到的时候就已经碎掉了！]



[……是吗]



首席弟子歌黎无奈叹息。



[你们也要小心点。这个美术馆内遍地都是世界级的艺术品而且都想那个花瓶一样随意放置着]



[为什么不更慎重安置啊！？]



[被至宝包围以燃起对抗心也是戴蒙老师的创作方式。……哦？说曹操曹操到]　



歌黎转身。



走廊内，一位面容严肃地老人正找这边走来。



[————]



他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表情很是严肃。



[戴蒙老师正在烦恼下一件雕刻的中心思想]



首席弟子歌黎朝二人私语到。



[老师正在专心思考前无古人的崭新雕刻方式，为此才对自己施加压力]



[……还真是辛苦呢]



爱丽丝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大艺术家的烦恼，但戴蒙老师那专心致志的表情却一目了然。



[戴蒙老师也有烦恼呢……]



[嗯]



听觉敏锐的老人听到了爱丽丝的呢喃，于是在经过爱丽丝身边时便点了点头。



[艺术便是，苦恼于冲突的循环。享受苦恼之时，便是脱离苦恼之日——古代诗人不也曾这样高歌吗？]



不知道。



最起码爱丽丝没有听说过，想必磷也是如此。



[逡巡方可研澄感性……说苦恼才是艺术也不为过啊。艺术之路无限延伸，错误的选择有时也可以开拓崭新的未来]



[又在说意义不明的话]



[磷]



爱丽丝叮嘱了一下在身后碎碎念的磷。



[这可是戴蒙老师下赐的名言，要洗耳恭听]



[可是爱丽丝大人，我完全听不明白]



[……嗯]



老人长叹一口气。



[无论何时何日，和年轻人谈话都会让人激动不已啊。老夫迷茫的内心仿佛也雨过天晴了呢]



[怕不是没人聊天吧……]



[磷]



第二次叮嘱了磷。



然而戴蒙本人却没有注意到爱丽丝和磷的互动，只是握紧了双拳。



[燃起来了！歌黎，崭新的艺术可能性正在老夫脑海里奔腾！]



[哦，老师！]



[出发，直指全新的美之汪洋！]



戴蒙大步向前。



然而就在他刚要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美术馆的入口处却传来了震耳的声响。



[还真是吵闹呢，爱丽丝大人。简直就像是在吵架一样]



[真的呢。发生什么了吗]



[老师，那是？]



[……嗯]



戴蒙迈步向前。



爱丽丝等人则跟随其后也来到了美术馆的入口。



众人在那里看到的是——



被弟子们包围起来的一位男性。



外貌看起来是一位粗野的流浪者。



身上穿着三度笠和缟合羽，满身异国风情的巨汉。



[唔！？你是！]



[好久不见了，吾师戴蒙。看来你还记得我呢]



[哈蒙吗！]



[正是！]



面对戴蒙的叫声，突然现身的男性窃窃一笑。



[回想二十年前，担忧艺术的未来的我围绕着艺术的存在形式和身为师父的你发生了冲突。而今天正是我超越师父的日子！]



[……那个满身污秽的男人是谁啊]



[不对，磷！他可不是一个满身污秽的男人哦！]



满身污秽这点原来不否定啊——



无视掉磷的指摘，爱丽丝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自己认识他。



[这位是……流浪艺术家哈蒙·德凯克老师！？]



艺术界内传说中的一人。



在世界各地旅行，并在当地留下国宝级艺术品的超一流艺术家。



[曾经……我还向母亲大人提议将这位迎为国宾呢]



[您在做些什么啊，爱丽丝大人！？]



[但是，不管拿出多少金钱都没有实现！]



不为金钱和名誉所动。



只为了探究美而进行创作活动的大艺术家哈蒙——



[没想到他居然是戴蒙老师的弟子！]



[说的没错]



表情严肃给出回答的是戴蒙。



[二十年前，被老夫逐出师门的男人。那时歌黎还是二号弟子，他才是堂堂正正的首席弟子……]



[曾今的恩师啊，时间已至！]



流浪艺术家哈蒙猛地摘下了三度笠。



[艺术胜负！我和你，究竟谁的道路才是正确的。让我们为那日的争斗划伤句号吧！]



[好吧！]



老人大吼道。



观众逐渐聚集了起来。现代活着的两位传说级艺术家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三十分钟后——



[……这是为什么呢？]



在审查员席位的一端。



和爱丽丝坐在一起的磷露出了很是不舒服的表情。



[为什么偏偏是我和爱丽丝大人被选做了艺术对决的审查员啊？]



[不是说明过了吗，我们是“素人审查员”。正常进行审查就行了哦]



被挑选出来的审查员们——



他们是被录用为这个艺术工房的工作人员的艺人、电影监督、歌手，总计共十人。



在加上爱丽丝和磷这两位素人审查员，总共将有十二人进行审查。



[听好了，磷。主题共两个，分为前后两个部分]



[……这点小事我还是记得的]



炎之艺术家戴蒙。



流浪艺术家哈蒙。



二人已经转移到了别的房间，现在正全身心进行作品创作。



[还真是令人兴奋呢]



发出愉快声音的是老年的剧作家。



[没想到戴蒙老师和哈蒙老师居然是师徒关系。这要是传开的话，恐怕整个艺术界的势力图都会发生变化啊]



[是啊，我们的责任也很重大]



给出回应的是壮年男性。



身穿黄金色套西的他也是世界级歌剧表演家。



[安休莉小姐，他们二人的对决您是怎么看的呢？]



[太过兴奋感觉仿佛快要失去了意识呢]



去年刚刚获得了最佳女主角的电影界的女主角点头道。



大人物聚集。



其余的七人也是艺术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强者。



[……我们还真是格格不入啊]



[在艺术鉴赏方面我可是很有自信哦！]



[那么，在爱丽丝大人看来，到底哪一方会胜利呢？]



[……我想想]



玉指抵朱唇，爱丽丝默默思考。



[戴蒙老师是在全世界拥有狂热级粉丝的艺术家，与之相对，哈蒙老师则是近年快速获得粉丝与名声的艺术家]



[嗯，所以呢，到底哪一方更有利？]



[当然是——]



[当然是？]



[由最初的题目来决定了呢！]



[您这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吗！？]



[我这是预料到了二者不相上下哦]



对决前半部分。



主题为“和平”——



面对这个抽象的词语，想象力究竟会如何发散呢。简而言之，这是考验两位艺术家力量的主题。



——喧嚣四起。



在美术馆前准备的会场上。



上千位观众一同喧嚣了起来。



[来了哦，磷！]



二者的作品被白纱包裹，现在正分别从大街左右被搬运过来。



戴蒙和哈蒙二人走到审查席前。



【各位久等了】



中路都市艾因内回响着广播内传出的司仪的声音。



【我们今天将成为历史的见证者！世界最著名的艺术双雄的对决。谁会发出胜利的呐喊，谁又会双膝跪地。毫无偏颇的审查现在开始！】



欢声四起。



在雷鸣般的应援声和掌声中，最先做出行动的是戴蒙。



[欣赏老夫的艺术吧！]



戴蒙猛地先开了白纱，接着巨大的画布出现了。



用多彩的颜料随意涂抹，最终形成了一副难以形容的抽象画作……



[那副小孩子的涂鸦是什么呀？]



磷的指摘不留任何情面。



[这不就是把颜料一股脑倒在画布上了吗。色彩混乱，毫无艺术性。爱丽丝大人，这种画我也可以画出来哦]



[……不，你错了，磷]



爱丽丝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这可是戴蒙老师的艺术品啊，肯定蕴含着什么伟大的含义——]



[太美妙了！]



就在此时，十位审查员爆发出的欢呼声遮盖了爱丽丝的话语。



[诸位请看！]



剧作家指着画布说道。



[请注意那红色颜料画出的飞沫。崩裂的飞沫四散开来……简直就是不断喷涌而出的火星。也就是说这是在隐喻战火！]



[不仅如此！]



继续大声叫到的是注明女艺人。



[这边则是蓝色颜料画出的飞沫。这是作为众生之母的海洋中的水花……表现的是对所有生灵的爱！]



[多、多么惊人的绘画啊……]



审查员们颤抖不止、感动不已。



（其中自然不包含爱丽丝和磷）



[简而言之，这是一篇描述了战争回归于众生之母海洋的叙事诗！将无数颜料大胆组合在一起，用多层色彩完美地展示出了一部史诗！]



[没错，就是这样！]



爱丽丝紧握拳头，以不输于众人的气势站起身来。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骗人的吧，爱丽丝大人！？]



[不对哦，磷。我感觉自己明白了一切]



[这是错觉啊！？]



[真不愧是戴蒙老师……但是……]



让人不安的其实是另一方——



面对戴蒙展示的画作，哈蒙脸上无畏的笑容仍旧没有一丝变化。



[轮到我了]



流浪艺术家哈蒙取下了盖着自己作品的白纱。



[请鉴赏我的作品！]



在激动不已的观众的注视下。



出现的是——



在碟子上重合的汤匙和餐叉。



仅此而已。



除了不知从那个食堂借来的便宜汤匙和餐叉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磷露出了困惑不已的表情。



然后无数次对比着汤匙和餐叉。



[这是什么啊。怕不是六岁的孩子做出的作品都比这更像样]



[……看起来的确如此。不对！其中肯定有什么深意才对。这可是那位哈蒙老师的艺术品啊！]



[您这不是完全没有通过作品本身下判断吗！？]



就在爱丽丝和磷谈话的时候——



异变发生了。



[呜啊啊啊啊啊！]



居然有一位审查员倒下了。



口吐鲜血，急救人员则迅速将其抬了出去。



[哎？哎？]



[……这是“艺术力”]



表情极其认真，不断擦拭着额头上汗水的是先前的剧作家。



[想必是没有忍耐住那件作品释放出的艺术力吧，大家注意！不成熟的人接近那个作品可是关乎生命的啊！]



[这绝对是骗人的吧！？]



顺带一提，磷现在很精神。



爱丽丝身上虽然没有任何异变……但其余的审查员却接二连三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唔……快看汤匙和餐叉重叠的方式，那种即将崩塌却勉强保持平衡的感觉]



电影艺人双膝跪地。



[一碰便散的汤匙和餐叉的融合。这正是包含有和平这一概念的危险与梦幻，其中隐喻的正是“无常观”！]？？？？



磷疑惑地歪着头——



[多、多么激烈的战斗啊！]



[难分上下！虽然主题同为和平，但二者展现出的却是阴和阳！]



[啊……完全就是究极与至高的艺术啊。就连我们也看不穿这场战斗的终末吗……！]



[这场战斗将会带来死亡！]



[哪有要素能带来死亡啊！？]



磷的吐槽被理所当然地无视掉了。



话虽如此，在审查员看来，戴蒙和哈蒙的作品完全是五五开。



[没错！在我看来，二人的战斗也是不相上下！]



[爱丽丝大人！？你这是事后诸葛亮哦！？]



[不对哦，磷。我从刚开始就理解了一切哦……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我也因为被艺术力压迫感到有些腹痛！]



[只是刚才的午饭吃撑了吧！？]



上半部分双方战成平手。



在双方不相上下的情况下，对决来到了下半部分。



[真能干啊]



戴蒙双眼闪耀光芒。



[真不愧是我曾经的首席弟子。技术提升了呢……]



[哼哼哼。师父啊，看到你的技艺没有生疏我也安心了啊！]



哈蒙的双眼同样闪耀着光芒。



但不知为何，二人的嘴角都流出了鲜血，简直就像是拳击比赛的终局都陷入疲惫状态的选手一样。



——下半部分。



主题既是“艺术”。



何为“美”、何为“艺术”，对被赞称为世界级艺术家的二人来说，这是质问他们生存方式的主题。



[有趣！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二十年来的结晶！]



哈蒙意气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与之相对。



[————]



曾经身为哈蒙老师的戴蒙却一直紧闭双目、仰面苍天。



至今为止的强势突然消失。



变得如冬日湖面般沉静。



[戴蒙老师？]



[…………]



即便是首席弟子歌黎也没给出回答，只是安静地离开了现场而已。



——两小时后。



在爱丽丝她们审查员及众多观众的注视下，二人的艺术品再次被搬运了上来。



[首先来展示我的作品吧！]



哈蒙掀开了作品上的白纱，动作中充满了自信。



而台座上——



却什么也没有。



空无一物。



也不像之前那样放置着汤匙和餐叉之类的小物件。？？？？？？



磷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歪头了,然而在她身边。



[啊！]



爱丽丝大叫一声。



我明白了。这次不知为了理解了哈蒙的艺术。



[多、多么惊人的主意啊！]



[哎？爱丽丝大人？]



[我明白了哦！磷，你快看，那个台座上有什么]



[空无一物哦]



[没错。也就是说——艺术并非任何实物，而是可以化作任何姿态的可能性，这边是其中蕴含着的信息哦！]



[……啥？不对，难道真的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



对于面露疑色的磷，爱丽丝用力点了点头。



[无物的“空白”居然“存在”着如此强力的信息！无与有，相反的概念居然能如此完美的调和在一起！]



[说的没错！]



审查员们接二连三起身。



[没错，简直就是全新宇宙的开始，艺术宇宙的诞生！]



[这是革命啊！美的革命！]



[嗯，我们现在听到的是崭新艺术的第一声啼哭！]



包含爱丽丝在内，几乎全员（不包含磷）都给出了长久不绝的掌声。



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想一件事。



说不定是哈蒙的胜利？



毕竟主题是艺术，而哈蒙率先表现出了艺术那无限的可能性。



恐怕难有在此之上的解释。



[哼哼，看来大家都醒悟了呢]



释放出绝对自信的哈蒙指着师父说道。



[怎么样啊，师父。不，戴蒙！看来胜负已分了呢！]



[…………]



老人不为所动。



[那么，就展示一下老夫的作品吧]



白纱飞向空中。



在老人运来的台座上——



放着的——



只有一把破烂的旧雕刻刀。



[……又是一件不明所以的东西]



磷无奈叹息。



[好了，爱丽丝大人，这次您又想说些什么呢？]



[……我不明白]



[啊嘞？]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仅是爱丽丝。



审查席上，著名艺术家们也一齐疑惑地歪着脑袋。



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把雕刻刀到底有什么含义呢？



喧嚣四起。



观众们也因为吃惊而开始了呢喃，然而就在这个瞬间。



[不可能！？]



不是他人，正是哈蒙发出了吼声。



[…………这……难道是………………我的雕刻刀！？]



会场上的实现突然集中到了沉默无语的老人身上。



[回到我，戴蒙！]



[没错。这正是二十年前，你离开老夫身边时留下的雕刻刀]



[——！]



哈蒙瞪大了双眼。



表情展现出了他难以置信的心情。



[为、为什么没有报废掉！？这可是厌恶你、主动离开你的男人的东西啊！当做垃圾扔掉不就好了吗！]



一边这样说。



哈蒙一边当场双膝跪地。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哈蒙紧咬双唇。



[这个作品展示出的是…………“爱”！]



即便分道扬镳。



在艺术这一遥远的旅途上，双方肯定会在某日再会吧。



表现出的是，将离去弟子的纪念物不离身带着的师父对弟子的爱。



[……沉重……太沉重了……！]



流浪艺术家哈蒙弱气地说道。



[我表现出来的是“艺术无限的可能性”。但说到底不过是“超越师父”这种自我展示欲罢了。这种邪念怎么可能表现出无限的可能性啊！]



与之相比。



戴蒙的这件作品却充满了“面对弟子的挑战，仍以爱回应的师徒爱”。



[…………哼]



流浪艺术家哈蒙嘴角浮现出了微笑。



[……看来我仍旧没能离开您的掌心呢……]



胜负揭晓。



认可败北，曾经身为自己弟子的男人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



戴蒙出声说道。



[慢着]



[？]



[哈蒙……不，我深爱的弟子啊，不能一起再次与艺术之路上前行吗？]



[～～～～～！？]



倔强的男人竟颤抖了起来。



泪水也浮现在了他的眼中。



[戴蒙……不，老师！面、面对不肖弟子，您仍愿伸手相邀吗！]



[我的弟子哈蒙]



老人握紧了哈蒙的手。



[艺术充满了无限的爱。一起向着崭新的未来前进吧！]



[老师！]



就这样。



艺术家师徒和好如初。



看到这副美丽的场景，以爱丽丝为首审查员们都禁不住流出了感动的眼泪。



[太让人感动了！磷，本世纪最感人的场景就在这里啊！]



[……爱丽丝大人？]



然而磷刚刚张嘴，审查员们便争相说道。



[太感动了！我们现在与任何电影脚本都无法展现的奇迹的瞬间相遇了！]



[啊啊，多么幸福啊！我今天肯定睡不着了！]



[这天应该成为全世界的节日！]



[…………啊，是吗]



磷长叹一口气。



[……算了，爱丽丝大人您开心就好]



[我也要成为戴蒙老师的弟子！]



[千万别！？]



磷拼尽全力阻止这准备向戴蒙提出请求的爱丽丝。



后日谈——



帝都内。



[啊嘞？]



仍旧在寻找兼职的伊斯卡看着的是，本周的兼职情报杂志。



前几天成为话题的是戴蒙的新艺术工坊。杂志上虽然刊载了戴蒙的照片，但伊斯卡在意的是照片内拍到的少女。



[……这个女孩子是？]



金发少女。她的背影简直和爱丽丝一模一样。



[……不会吧]



没想到真的是爱丽丝的伊斯卡仍旧在寻找着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