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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幸运

第四百一十章:幸运

对陆芸而言,她能在那种恶劣的天候下存活下来算是幸运的,毕竟她在躲进那间破屋前已经在雪地里拖着扭伤的脚走了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她不适意要逃离阿三的,而是她在告诉阿三她要去“方便”后,不小心跌落破屋后的水沟里,她不但扭伤了脚,而且还撞到头昏倒在那里,而偏偏粗心的阿三只顾着在屋子里找人,根本一次也没有走到后头去,所以当陆芸没多久清醒过来后便发觉自己被人丢在荒野中,不过她庆幸自己在偷溜出别苑时不但顺手取走了一件厚厚的毛被巾,还懂得穿了一身厚重的衣服,使得全身保暧不至于冻死在那里。

当陆芸在等不着阿三后,便决定走到方才在路上看见的人家里借住,谁知一来因为脚伤不方便,二来茫茫雪地,她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所以在雪愈下愈大的时候,她转身回到她和阿三失散的破屋去。

回破屋的路对她而言是个漫长的路,她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又不敢休息,生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雪地上,幸好她还是在月亮出来前走到破屋,一进到屋子后她用仅剩的体力用稻草盖住自个儿的身体,一边祈祷有人经过发现她。

当她逐渐昏睡前,惟一的意识力全部在南宫烈身上,打从她不知怎么跌入时空海,莫名的走进南宫烈的生命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给自己离开南宫烈的理由真的傻得可笑。

她记得妈咪说过,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因为你而开心,才叫爱人。以前的她不懂,不知道珍惜,现在她懂了,也益加清楚自己心中所选择的路。

幸亏有南宫烈,否则她会死在自己幼稚的行为里,现在她的命是他的了,她还会想回去吗?

在陆芸昏迷的时候,她梦到家人了,她像是屡灵魂回到家里一样,飞在家里的窗口外看着屋内人做的事。

她看到了以泪洗脸的妈妈,而爸在一旁安慰她,哥哥则是不停的和警察谈话,而家中的四十多寸电视画面上居然是自己的相片,一旁的字还写着,“少女离奇失踪在东岳温泉。”

天啊!一次的时空错乱不但让她失去心爱的家人,还使得家人为了她的失踪而悲痛不已。

梦中,陆芸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居然要她的家人为了这种无法解释的现象释怀,她的失踪对父母家人而言和不见了、尸体没有了的定义一样,想要遗忘这件事不是这般简单容易。

陆芸难过的看着哭泣的母亲,很想开口叫唤他们,让他们可以看到她、碰到她,让他们不要再这么伤心,但是任凭她怎么扯开喉咙大喊他们就是听不见也看不到,情急之下她还用力的狂拍玻璃窗,可是却在哥哥一句不是风大就是有猫咪跑过给弄得心灰。

她知道这不是梦,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真实,但是当她悠悠的醒来后,张开眼第一个印入眼帘的却是南宫烈火花直跳的鹰眼。

哇,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变得好憔悴哦,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南宫烈是为了她才会变成这副不修边幅的德行。

等等,她不是应该在那间破屋等死吗?怎么会……

“你醒了。”他似乎已经很习惯陆芸在他怀里醒来后,对她说的这一句话。南宫烈绷紧俊脸,见她平安醒来后,心里又开始为她偷偷的离开而老大不爽。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试着移动自己的位子,以免和他贴得太近,虽说他们已有了亲密的关系,但她还是十分的害臊,“哦!”她的脚好疼啊,几乎动不了了,因为它们已经不听她使唤,只要稍加用力就像会有般的烧痛。

“我想,我不必费心的告诉你,你的脚为何受伤的事吧!因为它们是怎么伤到的你最清楚不过。”南宫烈不带任何情绪的波动,冷然的说道。

他的眼里布上阴霾,让陆芸愧疚的垂下眼,哦喔,他真的不高兴了。

南宫烈将他的身体移开,而陆芸一向不喜欢将心事藏在心里头,更不愿在他们之间挖出一条横沟,于是她拉住南宫烈外袍。

“不要走。”她说得可怜兮兮,想引起他的同情。“我……我……对不起。”她说出一直想对他说的话,打从她认为自己会死在风雪中后,才愕然发觉自个儿有多白痴,有温暖的被窝可以窝,热呼呼的食物吃个痛快,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南宫烈可以依赖,有南宫烈的宠爱,她却不懂得珍惜,还傻傻的只想一味的离开他,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会独自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要在这陌生的年代生存有多不容易,也丝毫没有顾虑到他的感受,自私的认为她的离开对他是较好的选择,谁知却害了他……

“对……”陆芸把脸埋进南宫烈的背,止不住的啜泣。

南宫烈感觉到背后湿湿的,也知道她在哭泣,但是如果现在他顺了她,轻易的原谅她的话,往后就不知道会有多少次同样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错,两个相爱的人是可一起面对事情的,不是一味的逃避,他可以为了她不惜让他父皇不谅解,为了她不惜得罪丞相,她怎么就是不懂得他的心?

狠下心来,他小心翼翼的扳开陆芸紧搂住他腰间的小手,他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不敢再犯同样的错,“你……自己休息吧,我还有公事要忙,我会叫厨房里的小喜来这陪你。”他晓得她和小喜的感情不错,为了不让她再胡思乱想,特意让她熟悉的人进屋来伴着她也好监视她。

他起身命人进来帮陆芸打理衣物,顺便要人叫小喜进来服侍陆芸。

面对他的绝情,手里抓不住南宫烈的锦袍的陆芸虽知道自己是活该、罪有应得,但还是忍不住的将脸埋入棉被里无声的哭泣,不再无助的睨着他。

她选择了离开,也间接选择了现在的路,她不怨他,却怨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为何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失去亲情也失去自我。

南宫烈缩回自己欲安慰她的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他也不好受,但是他是这里的主子,他要建立起他的威信,纵使他还是宠爱她,但若让她为所欲为习惯了,他又如何能使手下信服。

他要让她知道她的所有,包括她的人她的身心都是他的,谁都不能对她放纵的欲为。

门被拉开又被关上,直到南宫烈远去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后,陆芸才恍惚的抬起泪湿的小脸,茫然的望向他刚停留的地方。

从不知绝望为何物的她终于放声大哭出来。他的生气来自她的咎由自取,是怨不得别人的。

面对小喜忧心的表情,陆芸淡然一笑,“你把这碗汤端走吧,我还不想喝。”她说道,“要不你干脆行行好帮我喝了它。”

小喜拿她莫可奈何的翻了眼白眼,要知道如果自己不逼她将这碗汤喝完她可是会被持事剥皮的。

“我的好,你就喝了它们吧,要不然小喜就遭殃了。”小喜哀求的说。

自从烈儿被殿下救回来后自己被派来服侍她,原先以为这是件好差事,厨房里每个人都十分羡慕自己可以进到五皇子的屋里来当差,更不用说自己要伺候的人又是烈儿,当时小喜真的乐上天了,虽然自己并不怎么喜欢殿下的冰山大酷脸,但是烈儿是个好脾气的,虽得宠但却没有其他贵族的傲气,像是其他主子们或者大臣与他们的眷属全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讲难听点就史眼看人低。

但是现在小喜可后悔进来这里服侍她了,殿下与她正在呕气中,她便茶不思饭不想的,镇日以泪洗脸,真不知她上辈子是不是水做的。

好不容易小喜用如果她再这样哭下去自己会挨浅田持事的惩罚,陆芸才止住泪水,而她不哭,就吃得更少了,每次用膳时都不吃肉或鱼之类的东西,起先小喜怕整盘被端上来又被撤下去倒楣的又会是自个儿,便干脆能帮她吃多少就算多少,没想到肥的却是自己,她却日益消瘦反而讨来骂。

小喜将手上的汤吹温后凑近陆芸的嘴爆“快喝吧,殿下交代过,这汤要温温的喝才有疗效,你的身子太薄弱了,需要补一补才行。”

乍闻小喜提及南宫烈,陆芸怔了怔,嘴角更是浮起一朵无奈的笑。

“他还关心我吗?”自从那日他走后,算算也有十日之久了吧,她是一眼也未曾再见过他,想来他的怒气尚未消退吧!

小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烈儿会认为殿下不关心她!

每日她都是睡在烈儿身旁以防烈儿又偷跑,原先小喜也是认为殿下气得不理会烈儿,但在她进来服侍烈儿的第二日深夜,她在睡眠中觉得有人在烈儿身边的感觉后她便被惊醒,却愕然发现来人是她的主子,且正用痛楚的深情轻抚着烈儿散在铺上的黑发。

小喜聪明的静声离开,让她的主子可以保留住他的尊严,也是从那天开始,只要南宫烈一进到寝宫时,小喜便抱着棉被到外头继续睡她的大梦,直到他离去后,她被钟卫唤醒又再抱着棉被回到里头。

她有点为殿下打抱不平,但想想这也不能怪烈儿啦,殿下要她发誓不可告诉烈儿他每日都会去看烈儿的事,所以至今烈儿还一直认定殿下不要自己了。

“你若真的想要殿下不再恼你,那你就喝了这碗汤,它是殿下命人端来的,他一定也不希望你又原封不动的撤下。”她劝道。

摇,陆芸言不及义的说:“雪应该快停了吧?”她的视线落到屋外不断飘落的雪花。

雪停后就是南宫烈随着皇帝返回京都的时候,也是他迎娶丞相的女儿之时,更是她离开这世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