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么多年，玉音察言观色的能力，实在是一般。这样的女孩子，不适合活在深宅大院里面，只适合好好地藏在小家里面，做一个小家碧玉。

“这是皇后安排下来的。”末了，夏洛离补了一句，但愿，玉音和花兮能够守住离王府。

宫中派了马车和仪仗来接离王和离王妃，皇家专用的马车和仪仗，压了半条街，把寻常人家的大婚仪仗都给生生的比了下去。天家皇室的体面和尊贵，实在是旁人比不得，夏洛离上轿的时候，都能看到那些羡慕的眼睛。

做一辈子丫鬟的，一辈子平头百姓的，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这样的轿子里面一次。欲受其冠，必承其重。夏洛离跟了慕容羽离，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像是平头百姓那些，只有夫妻之间举案齐眉，只有两个人之间的柴米油盐。

日子就像是过山车，跌宕起伏，荡气回肠。

“洛离。”庄颜君格外的热情，夏洛离刚下了轿子，便是伸着手过来，就像是相知多年的知心姐妹。

“皇后娘娘。”夏洛离大着肚子，既然不让行礼，她就扶着肚子踩在了绵软的地毯上面。

“本来，离王妃有了孕，不应该这样麻烦离王府上的人。但是，本宫和皇上亲自去钦天监看过，除了离王妃，没人能够消除母后的梦魇。”庄颜君向来说话虚虚实实，避重就轻，夏洛离马上就能感知到，太后的病一定是到了一定的严重时候。

“母后有恙，做儿媳的，自然是义不容辞。”夏洛离也像是自己的亲娘生病了一样，关切的很。

“你我之间，就是妯娌。”庄颜君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容羽熙正在花园的那一边赶过来。夏洛离便是明白了，这时候的庄颜君，魅力无限，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洛离的礼还没有行完，便是慕容羽熙扶起来。

“离王妃有孕，日后在宫中，便是不必多礼。”夏洛离抱着肚子，原来，有了孩子，也是这样一件豪气的事情。

当慕容羽熙的目光落在庄颜君的脸上，庄颜君却是轻巧的闪避过去。摆明了，这是在给一国之君耍脾气。这许多年没有见，看来两人之间，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三个人各怀鬼胎的朝着太后宫中走去，一路上，随行的宫人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就连夏洛离都沉默以待。

“是洛离吗？”太后从青纱帐后面缓缓起身，立刻有人把层层叠叠的纱帐卷起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夏洛离还是能感觉出来，声音的主人的深深的恐惧和衰弱。

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曾经统帅天下的女子这样的一天天衰败。夏洛离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居然是没有任何异常。

简单行礼之后，夏洛离也得到了在太后面前不用行礼的殊荣。有了孩子，就能解放膝盖，要是一直有孩子，而且怀着孩子还能够不受罪，夏洛离倒是愿意一直怀孕。

“母后这些日子，可有不适？除去梦魇，饮食可正常？”慕容羽熙屏退了左右，只有四个人。

这样，目空一切的太后就能够说实话。

“哀家，有疾。”太后相比那些不诚实的病人好了许多，夏洛离松了一口气，等着太后接着说下面的话。

“一直会梦见从前的事情，杀伐，决断。明的，暗的。哀家做的，旁人做的。什么都有，你们能想象吗？每天晚上，都要把年轻时候做下的重新来一遍，真是可怕。”

传说，在十八层地狱，没有任何惩罚。正是没有惩罚，才最恐怖，因为，十八层地狱就是一遍一遍的让人重复生死离别的那些场景，犹如幻海花影，一遍一遍，痛不欲生。虽然没有直接伤害人的身体，但是却是逐渐的摧毁了人的意志。

“洛离曾经出现在母后的梦中吗？”夏洛离看着太后并没有抗拒，非常配合，便是明白了，她一定是信任的。

“哀家不知道。”太后不知道怎么说，便是看着夏洛离的脸沉思了片刻“可能，你是哀家唯一没有对不起，没有做过一点点的伤天害理事的人。”

一国太后，居然会坦诚到了这样的地步。

“你不要惊讶，在皇室中生存，谁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不做，这个国家，就不可能长治久安。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哀家做的，都是想要争斗平息。即使是当年知道，死后去了阴曹地府，不得安生，哀家还会做。”

“母后。”慕容羽熙看不下去了，便是想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