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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第302节(1 / 2)





  “不太可能是向内开的。”霍染因说,“如果向内开,锁的情况就在室内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凶手要怎么堂而皇之的换锁?”

  “没错,我们只能假设门是向外开的,这样有门做视野阻挡,凶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并换锁。但这同样有一个问题……”

  “怎么能够保证三个人都在房间里。”孟负山低语。

  “没错——怎么能保证送饭的两个人,林小刀包括曹航,一同呆在房间里,和船长面面相觑呢?”纪询分析,“他们是来送饭的,一般情况下,送饭就是打开门,将饭送进去,然后他们再出来,这次送饭用的碗筷,下次送饭的时候再拿。这样算算,时间也就一两分钟,一两分钟里,足够凶手接近换锁并且没有被送饭的人看见吗?再退一步设想,他们并不是来送完就走,而是等着船长吃完了饭再收拾碗筷走——这种情况下,他们真的会选择和船长呆在同一个房间吗?别忘了日记里说过,船长傲慢自大,对底层水手很不友好,此时又被困在房间里,脾气一定加倍暴躁……”

  “或许一个,或许两个,会站在外头。”霍染因目光闪动,“就算有一次他们都呆在了里头,凶手难道就能一下子抓住机会?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凶手必须每次送饭都到现场观察,但是日记中明确表示,两位送饭的人没有发现可疑人士。”

  “综上所述,换锁的分析,确实足以制造出密室,但也很有可能——完全是刘翻译想复杂了。要知道1976年,不像现在,有非常便捷的网络媒体,那时候认字都是比较奢侈的事情,船上的有文化的人寥寥可数……其中一份日记,是三个水手联名写的,日记里又提到许多找到字条之后,拿给乌乐乐辨认,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识字。”

  “没错。”孟负山点点头,“没有接触,没有足够文化打底的情况下,想到密室,布置密室,其实很难。那就是甲板?”

  “当然是甲板。”这次回答孟负山的是霍染因,“不从正门进入,就只能从甲板门进入。日记里描述过了,站在大副的甲板上,能毫无遮掩的听见船长卧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可见大副的甲板距离船长的甲板并不远,在我们分析出的凶手,孔武有力,身手矫捷,翻个甲板想必不是难事。这么做凶手只需要确定那个走廊没人,这是合理的,有锁时不会有人在那里一直巡逻,比送饭时换锁简单。而事实上,日记里众人也没能排查出走廊的可疑人员——船长房间和大副房间挨着,排查的结果彼此适用。唯一的问题就是挡在门前的船长的尸体。甲板门内开,凶手出了门之后,是没有办法再挪动尸体的。”

  “但是林小刀的日记开头,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纪询重复,“‘这几天海上都不太平,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船行的过程中因风浪而颠簸,导致尸体发生了位移,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我猜想,实际上这所谓的密室根本在凶手的预料之外,他只是很简单的进入大副的房间,跃过甲板,敲门,大概是和船长说了什么商量或解救的话,就轻而易举的走了进去,然后勒死了对方,接着在离开后不久,风雨导致门锁锁上——那时候的门如果是常见的插销锁或是月牙锁,在海上惯性下都有可能无意中锁上。

  另外两人先是点头,复又摇头。

  霍染因说:“这个推理说得通,也更符合激情犯罪的心理侧写。但同样无法指证凶手是谁。”

  “是啊,只凭这些是推断不出来的……虽然我有点猜测,但是放放。”纪询叹了口气,“放过这个吧,我们还有第三具尸体。”

  第三具尸体,付格。

  一个有着很明显死亡特征的人。

  “醉酒,呕吐,食欲不振,呼吸障碍,随即死亡,死亡的尸体肿大一圈,很符合肾衰竭后的身体浮肿情况。整个过程不超过七十二小时。”纪询,“考虑到他们正在一艘航行的船上,同样也是临时起意的谋杀,那毒物的范围是很有限的,我倾向是……防冻剂。”

  “防冻剂?”霍染因闭着眼睛想了想,“乙二醇?”

  “嗯,完美符合死者特征。”纪询点头。

  “防冻剂。”孟负山,“冷冻库,余海?”

  “或许。冷冻库里存储一些防冻剂用于化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负责冷库的他使用防冻剂不需要和任何人报备。”纪询说,“坏消息是,这也是推测。好消息是,我们还有办法,一个很简单的办法。”

  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霍染因和孟负山先是有点不解,接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顷刻露出了和纪询一模一样的玩味笑容。

  “确实……这个方法很简单。”

  第二七一章 解谜。

  “叩——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叩”

  当幽幽的叩击声以独特的节奏传入躺在床上的吴老板耳朵里的时候,吴老板以为自己在做梦。

  真像是半梦半醒鬼压身的情况。

  他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漆黑的远处一抹昏黄的光点,那是他没有关掉的床头灯;他的身体一动不能动弹,空气仿佛凝出了重量,正在朝他施压,他喘得费劲;还有那一直不懈地钻进耳朵的声音,像是……像是什么?

  像是大大的雨滴,一滴滴敲在玻璃上。

  是啊,是啊,睡觉之前,窗外风雨交加,有雨滴的声音,再正常不过。

  可这真的是雨的声音吗?

  雨声是脆的,是软的,而这声音,是沉的,闷的。

  与其说是雨声,可更像是……像是正有人用手指关节,一下下在叩击玻璃的声音!

  吴老板陡然睁开眼睛!

  惊骇像是看不见的怪物,一下子从黑暗中跳出来狠狠衔住他的心脏。

  他瞪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布满宛如电视噪点的花斑,他战战兢兢地看向床头的灯,那点薄弱的光,没有给他带来安心,那反而让他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因为这光,只照亮了房间床头的一圈,至于其他的地方,床的下半部分,沙发,客厅,浴室……全部都照不到。

  它们都藏在黑暗之中!

  还有什么东西和他们一起藏在黑暗之中?

  还有,还有……对了,还有。

  还在响的声音,从他睡觉,到他睁开眼睛,都不紧不慢地响着的叩击声,藏在窗帘后,响在通向甲板的玻璃门上的声音。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吴老板的手打到了床头的矿泉水瓶,矿泉水瓶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砰。

  叩击声突然停了——

  没等吴老板的心,从恐惧的尖牙下侥幸逃脱,停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够了,够了,这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心没有逃脱,他可怜的神经,也成了名为恐惧的怪物的俘虏。

  这怪物,先用牙齿戳他的心脏,一重,一轻;再用锯子据他的神经,一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