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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2 / 2)


  睫毛轻颤,沈白幸垂下头,满是失落,这样啊,是我把它养死了么?

  面对这样的师尊,单渊怎么能说是,他摇头:不关师尊的事,弟子重新给你种一颗好不好?

  浅茶色的眼眸亮起,好。

  手被执起,单渊拿出手帕仔细将沈白幸指尖的污秽擦去,神情一丝不苟像在修复世间珍宝。粉嫩整齐的指甲重新露出,沈白幸歪着脑袋看徒弟,突然道:你长得很好看。

  没有师尊好看。

  那当然。沈白幸从地上站起来,他赤脚绕着大树走。薄雾冰绡制成的衣裳尽显无边高洁,手掌宽的暗纹云雾腰封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沈白幸展开双臂,踩上石阶。冷风吹动宽袖,他享受般的合上眼睛。

  师尊!单渊被吓到,不免提高声音喊道。

  眼前虚影飘过,衣角从单渊的手心溜走,却是沈白幸脚尖一点,平地飞到了树上。银花形似飞鸟,摇光殿前的这棵树很高很大,花蕊中飘出灵光,随着沈白幸的动作撒向昆仑雪山。

  山顶的生灵感受到灵力的普泽,发出清越的蹄叫。

  万物生灵的喜悦被沈白幸感应到,他睁开眼睛,瞥了树下的单渊一眼,我很无聊。

  弟子可以给师尊解闷,前提是师尊从树上下来。

  白衣翩跹,沈白幸从树上飘下,身形晃到徒弟跟前,两人靠得很近。

  浓黑的睫毛根根分明,落入单渊眼中,他就像着魔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轻轻抱住师尊的肩膀。呼吸扑在沈白幸脖颈,惹得后者奇怪看来,你抱我作甚?

  师尊脸脏了,弟子擦擦。

  沈白幸没意识到脸脏同拥抱没有关系,耳廓被什么东西扫过,他抬手摸摸,直白道:你是不是亲我了?

  单渊毫不避讳对方的目光,五指从雪白的耳背摩沿着沈白幸的脸部轮廓摩挲,弟子喜欢师尊。

  摇光殿前,沈白幸被整个搂在怀中,嘴角又让人亲了。他皱着眉头推开单渊,解闷是这样的?

  不是。

  骗我,我不喜欢同骗我的人玩。

  眼见着沈白幸要生气,单渊哪还顾得及调戏师尊,他非常容易就安抚好对方。见后者发带有些松了,单渊手指灵巧的穿梭在发间,重新系紧。

  薄云从殿前飘过,里面好似全是雪山的寒气,白衣人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脸蛋。他脚上穿着大了许多的黑色靴子,赫然是单渊觉得自家师尊冷,将自身的鞋子脱下给人套上。

  种在后花园的修竹被砍掉,堆积在单渊脚边,他拿出小刀砍掉枝叶,然后将柱子劈开成细瘪的长片状。单渊的手很粗糙,竹篾夹在指间乖顺,顺着心意左折右绕,渐渐形成圆形的模样。

  沈白幸觉得有趣,捡起几根想照葫芦画瓢,还没动几下,就被竹篾划伤了手指,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事弟子来就好,师尊金枝玉叶,仔细手疼。

  你做起来很容易,怎到了我手里哎!不要含我手指。沈白幸前面一句话还没说完,受伤的指头就进了单渊嘴中。

  待指腹上面的血被吮掉,单渊继续他的编织大业。

  莫约一刻钟后,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球出现在单渊手中,他往上抛了抛,笑道:师尊,我们来蹴鞠。

  圆球被单渊用脚尖勾住,然后一踢,朝沈白幸飞来。沈白幸第一次玩不知道,他顺手接住,然后丢回去。

  师尊,蹴鞠不能用手,要用脚。单渊做出动作,就像这样使力。

  沈白幸照做,第一脚落空了。几个回合之后,他渐渐掌握诀窍,同单渊在树下玩得笑逐颜开。清越的笑声比银铃还要悦耳,肆无忌惮在往生天回荡,随着这位往生天主人的情绪变化,树上的银花愈加绽放,肉眼可见的灵力从花蕊散出,如曦光朝露倾泻而下。

  破风声从耳畔擦过,眼瞅着要接不住,沈白幸宽袖一兜,将球抱满怀,眉眼弯弯,我赢了,不踢了。

  近乎小孩子的撒娇软语,单渊笑着摇头,师尊耍赖。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打赢我我就认输。

  师尊无人能敌,弟子舍不得打也不敢打,不过单渊话说到一半,趁对方不注意,猛然扑过去,弟子要罚师尊!

  沈白幸看见人跑过来,拔脚就走,但他还是迟了片刻。刚转过身子,就被单渊拦腰从后面抱住,腰上皮肤被人轻挠,沈白幸瞬间软了身体,笑得喘不过气,痒,好痒。

  师尊知不知错?

  沈白幸嘴硬,我没错。

  单渊霎时加了一只手挠他,沈白幸只剩下笑的份,怀中的球咕噜噜滚到地上,被风一吹,孤零零的从高空摔落。凤眼涌出泪水,将眼尾的小块皮肤洇出薄红,沈白幸连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挠好不好?

  不好。

  嗯?腰上的力道加大,沈白幸疑惑回头。

  深沉的眼眸全然注视着眼前人,单渊将人脚尖离地牢牢托起,低声道:弟子的惩罚不止如此,弟子想亲你。

  好啊。

  沈白幸答应的爽快,天旋地转视线颠倒,他被单渊抱着压在了地上。瞳孔中是飞鸟银花,绿叶蓊郁。

  师尊闭眼。

  我不要。

  单渊不再多言,余光瞥见对方的紫色发带,手指轻轻勾住扯开,满头银发散开。沈白幸视线变得暗沉,发带覆住眼睛并没有绑住。

  单渊隔着发带亲在沈白幸眼皮上,然后是鼻尖嘴巴。他们纠缠在昆仑山源源不绝的寒气中,在神秘尊崇的往生天耳鬓厮磨,银色的花苞从绿叶中冒出,盛放过后的花朵从枝头飘摇而下,落了树下人一身。

  玩过蹴鞠之后,沈白幸食髓知味,扯着单渊又来几次。蹴鞠玩够了,他便缠着人寻其他解闷的法子。高高在上玉微仙君像毛头小子一样,在往生天横冲直撞,他们共饮一壶酒同塌而眠,从摇光殿一跃而下,转瞬出现在昆仑山脚。

  温暖的阳光遍地,花香馥郁,流水潺潺。

  一只风筝飘在天上,慢慢朝地上落。

  单渊,你过来。

  师尊,你要跑起来不能站在原地,手里的线放长不能拉得太紧,否则会断。

  原来放风这么讲究。

  师尊,不是放风,是放风筝。单渊纠正道。

  沈白幸不以为意,多一个字而已,听我的,放风筝就是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