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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万人嫌第70节(1 / 2)





  言喻不发一言。薛慈又忽然道,“现在言家的第三代中,似乎只得言喻少爷一位,也是顺位的第一继承人。”

  言喻声音干涸,半晌挤出来一个字:“……是。”

  哪怕只这一字,都有些有气无力。

  薛慈笑了一下。

  “言森会想要更多的选择的,”他轻声说,“既然是继承人,当然要好好挑选一下,不是吗?”

  言喻想到那些未被承认进言家、低贱肮脏的私生子们,胸口仿佛喘不上气来的疼,不可思议地望向薛慈。

  第60章 朋友也可以约会

  难道真凭着他一句话,就能改变他父亲,甚至是整个言家的重要决定吗?

  言喻不敢想。

  但他的身体却无比诚实地颤栗起来,神情早已不见先前的张狂肆意。相比起身体上受到损伤,他更加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超然地位,这种恐惧甚至可以让他放弃原本在意的矜贵身段,嗓音干涩地道:“对、对不起,是我口出狂言,冒犯了您。”

  那语气已经是接近哀求了,“希望您不要和我这种小人计较。”

  那些个跟在言少爷身后吃汤喝肉的纨绔子,一时都一副天塌模样。显然他们是决没有看过言大少这样忍气吞声、伏小做低的时候的。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面色惨白地看向薛慈,喉结滚动两下发不出声,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刚才看中的勾魂美人就成了要命的阎王。

  薛慈倒是没再去看他们挤出来的干涩难看的笑容。

  他手上的碎酒瓶挪开了,也不再踩在言喻的胸膛上。薛慈站起身,目光冷淡地瞥过现在失魂落魄的言喻,看他那头黄毛发梢上滴落的酒液,像刚淋完一场雨般狼狈,被浇了个透彻。

  目光如同一片雪花消融,点在言少爷身上,落下一点冰凉后便再无痕迹,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

  但言喻没感觉到有多轻松。

  反倒依旧有无形磐石强压在他胸膛上,沉甸甸的,比方才薛慈那脚更重,他喘不过气来,连站起身都一样是脸色惨白的痨病鬼模样。

  薛慈对待其他人倒还是很客气——比如lm的老板。

  神仙打架,“小鬼”自然不敢旁观,免得被殃及。但薛慈掀出这惊天动地的动静,打破了一排的烈酒,对lm老板还能笑得出来。还是那种随意又抱歉的笑意,签了赔偿账单,拿卡出来付款。

  今天就算是言喻买单,老板都不一定敢收,又何况是这位比言喻还厉害,活生生的阎王了。

  lm老板扶正了将歪掉的眼镜,对薛慈陪笑着说不打紧。根据lm店内的规矩,他今日消费都是该免单的——先前表演的反响,那可真是非同一般的热烈。

  “那是喝掉的酒。”薛慈和他讲道理,“这是器物损失赔偿。”

  这种世家少爷,还怪讲规矩。

  老板不敢再推拒,迅速算了金额,给薛慈打了折,算完账单,恭恭敬敬地送人走出去。

  薛慈刚走出两步,正好看见被保镖们壮硕的身形拦在外面的谢问寒。

  谢问寒:“……”

  薛慈:“……”

  就算是薛慈,也有些行凶暴露后的不好意思。

  薛慈说,“让你看笑话了。”

  他不等谢问寒答话,看见那群保镖们还直生生伫那,脸上略带茫然神色。

  按道理,这些保镖是应当收拾敢伤害言少的任何人的,但是言少都已经先服了软,自然也无措起来。听见谢问寒在背后冷冷淡淡地说道“让开”,才一气让出一条道来。

  谢问寒从容不迫地和薛慈碰了面,挑剔地瞥了那群壮汉一眼,声音冷淡,带着凌人的傲慢,“言森让你们跟着言喻,可不止是保护他肉体上的安全。也是看顾好他,以免这蠢货做出会牵连全家的蠢事来。在这一点上,你们连一个都成不了事。”

  没看顾住言少爷的保镖们,顿时都露出了心虚与惶恐来,唯唯诺诺地垂首,生怕被继续挑拣出错。但是那两位少爷并未再关注他们,薛慈与谢问寒一并离去。隐约还能听见谢问寒轻声说道,“那言喻嚣张成那样,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尚不及你分毫,作态倒是摆了个十成十。”

  薛慈只一声轻笑,像懒得计较。

  林白画在后台中发呆,虽然听到lm内场传来的巨大声响,但他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没去看。只队友回来对他挤眉弄眼地说,找他麻烦的那个阔少爷碰上了硬茬,现在正狼狈着,要不要去看好戏。

  林白画顿了顿,才说道:“懒。”

  他又问:“后来的那个主唱怎么不唱了?他下台了么,我想去找他。”

  林白画对貌美的美人不感兴趣,对折辱他的权贵如何被打脸不感兴趣,只对能唱出那两曲歌的歌手感兴趣。他站起身,才发觉队友诡异地看他两眼,脸上神色似有些纠结,“你想去找他?”

  “林神,别了。”队友神色诚恳地劝说他,“他就是那个‘硬茬’,比阔少爷还来头大的世家子,那种人我们还是别去接触的好。”

  林白画一下怔在原地,神色难辨的诡异僵硬。

  ·

  薛慈和谢问寒离开了酒吧,外头月朗星稀,彩灯绚烂。走出很远,早离开lm附近,能确定绝没有人跟着的时候,薛慈才将脸上面具解下来,有些压不住地露出一点笑意。

  “言喻今晚恐怕被吓得不轻,”薛慈笑道,“你倒很配合我。”

  谢问寒也跟着摘面具,瞪着一双黑沉的眼和薛慈对视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应:“嗯。”

  薛慈刚才也就是唬弄一下那言家的少爷。要论出身,薛家的确比言家要势大许多,像是主干与分枝的差距。主干可轻易舍去繁缛枝叶,分枝没了主干却只剩枯死一个结局了。

  但薛慈现在都已经背出薛家,当然不能、也不会再拿薛家压人,好在被养出来的一身贵气总装不出假,拿出来骗人刚刚好。又有面具遮一遮样貌,就言喻那样吓得失魂落魄的模样,恐怕也不敢再去调查下今夜教训他的是什么人。

  薛慈的眼睛像在发亮,如同今夜繁星的光都照在他眼底。他打趣地道:“果然口罩面具这种东西要常备,做坏事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