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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第4节(2 / 2)


  接下来的日子程驰抱上了大腿,无需他出手,陶眠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

  偶尔陶眠会故意睡觉,让他来。程驰一开始不懂,后来察觉到,这或许是陶眠在有意锻炼他的本事。

  如果他解决不了,陶眠就会从被子里抽出桃树枝,三下五除二,搞定一切麻烦。

  他们一路这样过来,终于到了青渺峰旁的一处山庄。顾园化名为阮素,是这山庄的庄主。

  他在李贺山的眼皮底下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陶眠被秘密送入山庄,那天晚上,庄主书房的灯火一夜未熄,师徒二人进行了一场长谈。

  程驰第二天早晨去敲门时,门却从里面打开。

  是陶眠准备离去。

  程驰听见顾园的声音,他说师父,徒儿一定会出人头地,千万倍地报答你。

  程驰看见陶眠的笑,他好像有些累了。

  徒弟,师父只希望你平安无虞。

  他这样道。

  顾园密谋了许久,师父陶眠是最后一环。陶眠来了,他所有的计谋都要运转起来。

  他运筹帷幄,最后,迎敌。

  董良骏带了二十位金丹、三十位筑基期修士,他以为对付老宗主的残兵绰绰有余。

  没想到一个青色道袍的玉面道士突然半路杀出,手中一根三尺桃枝,行若游龙,剑无定影,如入无人之境,将这数十人打了个七零八落!

  董良骏措手不及,被打得狼狈至极。对方废功法,留性命,并不把人置于死地。

  他捂住胸膛,边吐血边嘶哑着声音高喊:“阁下何人?缘何助那小贼?”

  高人月下立身,语气平淡如烟。

  “我是他师父。”

  老宗主的遗孤顾园要夺回门派,顾园有个厉害至极的师父护佑,这两件事在宗门间彻底传开了。

  春暖风和,顾园想多留师父些许日子,陶眠却谢绝。

  “山上的桃花开了。徒弟,我要归去了。”

  顾园知道留他不得,心里不甘愿,表面上却还要故作大方。

  “师父想什么时候出来走走,我派人抬轿把你请来。”

  陶眠含笑道——

  “师父的草鞋低贱,上不得高轿。徒弟,有空带着芦贵妃回山看看。”

  陶眠就这么走了,风不带来,云不带去,任何人都拦他不得。

  回到桃花山,日子不太平了一段日子,总有人上门扰他清静。

  陶眠对待冒犯者从不手软,但也不像前些日子废修行。

  他通常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后,再丢出院子去。

  久而久之,冒犯的人自讨没趣,渐渐也不发生激烈的冲突。偶尔陶眠要找人对饮,还把他们从犄角旮旯揪出来,按到石凳子上。

  斟酒,共飨。

  后来这些人还帮他砍柴喂鸡,陶眠自得清闲。

  顾园的信一年比一年来得少了,徒弟是个大忙人,师父能体谅。就是村头的王丫头年年来询。

  王丫头从扎着羊角辫的小闺女,渐渐出落成水灵的美姑娘,提亲的人越来越多,她却在痴痴地等。

  陶眠说王丫头,别等了。小顾道长追着天边的桃花去了。

  王丫头心思聪慧,脾气却犟。直到陶眠说别等,她才潸然落泪,死了一片心。

  桃花山的桃花开了又落,又过了几年。王丫头早嫁人了,生了个女儿,夫妻恩爱。

  陶眠坐在门槛上,摇着拨浪鼓,逗那没牙的小孩。王丫头站在一旁,做娘亲后她的性子柔了,很多事也看得明了。

  她说陶道长还在等吗。

  陶眠眉目清远,还是许多年前的样貌。

  他说山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山和我都不会走。去者不留不追不等,唯念。

  陶道长这些年出过几次门,每次都是为了帮助徒弟。

  他出山,顾园的敌人们就要捡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应付他。

  桃花仙人从未尝过败果。

  外界都传陶眠和顾园师徒感情深笃,顾园的敌人们想方设法地分裂他们的关系,却不知陶眠对这些外在纷扰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是顾念那曾经的十六年。

  陶师父从不干涉徒弟的决定,他甚至不像个师父。如不出门,就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睡大觉。

  唯有一次,陶眠对顾园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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