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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4章 八章一起发了(2 / 2)

到了此刻,她突然觉得,她这个母亲,于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

她这一生,家国被灭,在佛寺中度过了清苦的一生,如今,虽为太后,身处偌大的安宁宫,却清冷的可怕。

原本与她亲近的女儿也因那个男人与她疏远,如今,儿子也如此。

直到此刻,她依旧没有想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他们好。

她沉沉的吐出一声叹息,落寞的闭上眼睛,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清泪。

……

这象征着天家权势的宫闱灯火通明,而未央宫却异常的冷情,只因,那人已不在其中。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来人,立刻封锁皇城,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

卫黎面色复杂的走了进来,“主子,方才守卫来报,皇后娘娘已经出城门,往……西南朝的方向去了。”

顾青禹突然就沉默了下来,他双目仿若没有焦距的看着别出。

南烨背叛过她,于她而言,她是断然不会再回去。

所以,她去了西南朝。

因为,那里的君主是她的故交好友,她相信他胜过了南烨。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了起来,她终究还是抛弃了他,那个没良心的东西。

卫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主子,或许,她真的不适合这皇宫,她是自由散漫的人,心中有雄心万丈,屈于后宫被众多规矩束缚,自然会生反骨。”

“禁锢她的,是朕。”

一句话,蕴含了许许多多的无奈和悲凉。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开她。

这里依旧灯火辉煌,可是此刻,他却生出了一种孤独来,那种孤独,深入骨髓,难以剔除。

他孤身立于未央宫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透过摇曳的烛火飘忽而来。

“传朕旨意,有贼人行刺未果躲进了丞相府,三日后,连同宅子一并烧了。”

“……”卫黎抿了抿唇瓣。

主子这是在威胁皇后娘娘回来,苏若华自上次来到青北朝后身子一直不适,便住在了丞相府内,还有锦瑟。

殷九卿那人虽然没心没肺,苏若华对她也许严肃,但却也是真的疼爱她。

她严厉的管教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那也是为什么每次苏若华厉声惩罚她时,她明明有能力,却不反抗。

因为,那是家的感觉。

此刻,主子若以此要挟,她必然会出现。

……

殷九卿狠狠的将珊瑚递过来的告示揉成团,砸到了地面,又踩了几脚。

她面色阴沉,却至始至终一语未发。

重阳看了看地上那被揉成团的告示,眼底露出一抹别样的神情。

片刻之后,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公子,属下真的很感动,没想到在皇上与属下之间,你竟然选择了属下。”

殷九卿:“……”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

珊瑚也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才问道,“公子,我们要回去么?”

她摇了摇头,“他不会放火的。”

珊瑚了然的点了点头,如若他心底有公子,便不会真的放火,因为一放火,俩人便再也不可能了。

“那么我们还去不去西南朝?”

“去。”她果断的吐出一个字,“去看看那里的生意怎么样了,我终究是要掌管殷家的,那么大的家业,总不能在我的手上给败了。”

重阳看了她一眼,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公子,送你的。”

殷九卿挑眉看了他一眼,记忆中,重阳可从没送过她什么东西。

就连生辰也没送过,此次居然会送东西了。

怀着不信任的心情,她伸手接了了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呈现的是一柄精致的匕首,刀鞘形似手枚,中藏利刀,合之为杖,二人分夺时,则刀离鞘可作防身之用。

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剑柄之上有一个熟悉的图腾。

她皱了一下眉头,将自己的青冥软剑拿了出来,却见上面的图腾与之一模一样。

珊瑚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这便是你前些日子用玄铁打造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

殷九卿盯着上面的图腾,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这个图腾,她总觉得在哪本书上看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复杂的看了一眼重阳,“你什么时候有这技能了?”

“属下会的有很多,只是公子不知道。”顿了顿,他突然就收起了脸上的玩笑。

他说,“这个就当做是给公子的临别礼。”

殷九卿瞳孔轻轻缩了一下,“我想起来,这是碧落庄独有的图腾,碧落庄以铸剑而闻名天下,却在十七年前惨遭灭门,无一生还!”

重阳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哀思,却是转瞬即逝,“公子手中的青冥软剑,便是属下的父亲所铸,一惊出世,天下哗然。”

殷九卿诧异的看向他,“你……”

他叹息一声,脸上似有释怀。

“对不起,欺瞒了公子许久。”

殷九卿不语,便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似是等待着他的后文。

“世人都知道碧落庄被灭,却不知,是被罗决所灭,父亲与亡故的殷家少主是好友,那一场混乱中我与重雲逃了出来,是他将我们收在府邸,我们的身份,也只有他知晓。”

“所以,你是为了伺机复仇,又阴差阳错的知晓了我的身份,知晓我与罗决有灭门之恨,你与重雲这才辅佐我,任由我差遣?”

他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刚开始的目的便是这样的不错,可是他们一路同生共死,跌跌撞撞,化险为夷。

她的睿智,她的杀伐决断,她深埋的脆弱,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生出了想要追随一生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的存在,却让她有了不便,毕竟,他们都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如今的公子,是青北朝的皇后,谁能容许她的宫里住着别的男人。

她与他而言,是恩人,是好友,是……

他仰起头,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公子,属下肩上还背负着重建碧落庄的重任,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了。”

殷九卿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其他的情绪。

再一次抬起头之时,她已是笑靥如花。

她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你终于有点出息了,拿着。”

说着,她将一块方形的东西塞进他的手里,重阳知道,这是殷家的,拿着,便可到任何钱庄提钱。

只是……

似是看出了重阳眼底的拒绝,她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你想要重振碧落庄,没钱怎么行,以后是要还我的。”

重阳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和而平静的笑。

“公子,后会有期,还有……谢谢……”

“后会有期。”殷九卿云淡风轻的吐出四个字,却饱含了许多的感情。

夕阳西下,他们是伴随了许久的伙伴,却在中途分道扬镳。

或许,这便是人生。

天下,从无不散之筵席。

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使命,谁也不可能陪伴谁一生。

她看着重阳骑马渐渐的消失在了眼底,沉入了昏暗的夕阳底下。

瞧着她有些伤感的脸,珊瑚安慰道:“奴婢会陪伴公子一生的。”

她扭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那凌阳怎么办?”

提起凌阳,珊瑚眼底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随即摇了摇头,“属下对他无那方面的好感。”

殷九卿也不拆穿她的言不由衷,翻身上马朝着西南朝的方向走去。

她此去西南朝,除了殷家的生意,最大的目的,便是为珊瑚找一个好归宿。

她看得出她对凌阳的情谊。

而他,也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她不想让珊瑚一人孤孤单单的,独活一世。

……

转眼之间,三月便已经过去了。

青北皇宫内,封家的二小姐也在宫中服侍了太后整整三个月。

与顾青禹所说的一模一样,当真是来伺候太后的,没有封号,没有宫殿,什么都没有,如奴婢一般的待遇。

当接到圣旨之时,谁都以为是要入宫为妃,只是换了个说法。

直到现在,众人才恍悟了过来,真的只是单纯的来伺候太后。

封家二小姐规规矩矩的伺候着太后,心底却是满满的不情愿。

她好歹也是家中嫡女,如今,却入宫来做着奴婢的事儿,与奴婢住在一起,这要她如何能忍。

太后这也才反应了过来,她叹息一声,命人将封家二小姐给送了回去,顺便赏赐了一些东西。

殷九卿不在宫内,这里似乎安静了很多,就连顾青禹也越发的沉默了。

他除了上朝便是批阅奏折。

太后知道他这是因为殷九卿离开了才想麻痹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怎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

于是,她下了旨意,不论出生,不论容貌,宫女也好,小姐也罢,只要能爬上龙床,皆可为妃,赏金千两。

宫里一时之间便躁动了起来。

然而,第一夜,意图引诱的宫女便被腰斩了。

此后,再无人觊觎。

就连朝中大臣也不敢将自家女儿往里送。

青北朝帝王的床榻,成了比敌营更难攻克之地。

……

此刻,殷九卿正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的听着凌越读账本,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扩大了几分。

凌越读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也不敢停下来,怕打扰了她的兴致。

她身边的侍卫,死的死,入朝为官的为官了,余下的俩人,一人去重振家族。

一人……

则与凌阳在筹备大婚,忙得不可开交。

而他,便理所当然的成了她差遣的侍从。

这些日子以来,凌越才真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累到绝望。

以往,跟着主子就算是出生入死也不如这般折磨。

殷九卿,是他见过屁事最多,最能折腾人的。

也不知道她的那些侍卫已经是怎么过来的。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他如今真的是憔悴到不行了,人也在她的折磨下消瘦了。

而她,丝毫没有自觉,也没有要将他还给主子的意思。

差遣起人来,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殷九卿静静的听着账本,突然睁开了眼睛,指了指不远处的桃子。

凌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便拿起桃子来削,反应过来后,恨不得刺自己几刀。

后者看着他,“读啊!”

“我在削桃子,你没有看到?”凌越没好气的吐出一句。

后者满眼的嫌弃,“你削桃子用手又不用嘴。”

凌越:“……”

他便是这样被逼疯的。

于是,他将账本放在跟前,一边读,一边削。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这里做着婢女才会做的事儿,若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死。

好不容易将削好的桃子给她递了过来,本以为可以安心读账本,她却皱了一下眉头。

“帮我把桃核取出来,并将桃子切成块,你能不能别那么拉低我的档次,不知道我吃东西是很讲究的么?”

凌越:“……”

他不想多说,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怀着哔了狗的心情,他默默的将桃核给取了出来,这些日子,他别的本事没学到。

这手倒是巧了不少,说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殷九卿眯着眼睛吃着桃子,惬意倒不行。

半晌之后,她似是想到什么,吩咐了一句,“你早晨起的早么?”

凌越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怕她借机为难他,于是果断的点了点头,“我起的很早,天不亮就起来了。”

闻言,她嫣红的唇瓣轻轻勾了一下,似是十分满意,“那就好,我想喝点露水烹的茶,你采集点来试试。”

“……”凌越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僵住了。

短暂的愣神之后,他道:“其实,我最近有点累,很晚才起来的。”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最近我几次找你没找到,原来是睡懒觉,我要告诉苏沉央,你怠慢我。”

凌越:“……”

这特么!

还能不能好好的相处了?

他硬着头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朝露烹茶是吧,我明日给你去弄。”

“我这人从不开玩笑。”她望着他,嫣红的唇瓣轻飘飘的吐出一句。

可凌越却在其中看到了威胁。

于是,他又怂了。

当初主子便让她住在长乐宫,她偏要住在宫外,现在好了,为难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