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边默默地吃东西，不想卷入他们的吵闹。蔡绿跟夏帆在一块经常互怼，我已经习惯了。

  我问符卷：“男生的胃口很大，那你怎么吃的东西不多呢？”

  符卷说：“我减肥，不行啊？”

  他这么瘦，还减肥？我差点没把嘴里的蛋糕喷出来！

  黄姨忙完之后，在我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记得你们。”

  我对她笑着点点头：“是啊，黄姨。”

  符卷也对她笑了一笑。

  她跟我们讲过她的初恋故事。

  “平安夜快乐，黄姨。”我说。

  黄姨愣了愣，“平安夜是什么？”

  “一个西洋节日。”符卷解释道。

  像黄阿姨这样的中年人没听说过平安夜也很正常。

  “咦，那人好像是我爸！”夏帆突然指着约莫二十多米处那棵大榕树下一道人影说。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棵大榕树下面有一个人站着，面朝我们这边。

  路灯昏暗，离得也远，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大概看个身体的轮廓而已。

  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性，看穿着应是中年人。

  我看黄阿姨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了，她面露不安，局促地起身去擦桌子去了。

  符卷对我耸了耸肩膀，我心照不宣。

  蔡绿说：“夏帆，你看谁都像你爸啊？”

  夏帆说：“我爸我还不熟悉么，我感觉那人就是我爸，我过去看看！”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大榕树下那道人影似乎能听见我们这边的声音，急匆匆转身离开。毕竟冬天的夜里比较安静，街道上的人不多，声音能传的很远。

  符卷拉住夏帆，让他坐下来：“你爸这会在家里看电视呢，认错了！”

  夏帆一想：“也是，我爸跟我妈每次晚上都看电视等我晚自习下课回家了才睡觉，他来这干嘛？”

  我说：“你爸要是来了，看见你在这里能不过来跟你打招呼吗？说不定见你跟我们鬼混，还要把你揪回去呢！”

  我这么一说，夏帆倒是吓的不轻，他父母都是公务员，家教比我们家的严多了。

  夏帆对蔡绿说：“快点吃，我们早点回家吧！”他跟蔡绿回家顺路，所以他要先送蔡绿回家，充当护花使者。

  吃完宵夜，夏帆催着蔡绿先走了。

  我忍不住问黄阿姨：“黄姨，你那位初恋姓什么？”

  黄阿姨尴尬地笑道：“哎，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提他做什么。我忘了姓甚名谁了。”

  符卷付了宵夜的钱，拉起我就走。我们走远了些，他才轻声说道：“如果夏帆没认错人的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但愿夏帆看错了，那不是他爸爸。”

  “今晚的夜空真清亮。”他双手枕在脑后，仰着头看天不看路地往前走。

  我举头望了一下夜空，今晚没有月亮，却有不计其数的小星星。

  海城的天空干净如斯，即使是夜晚，那也是澄澈的不得了。

  一个蓝色礼品袋出现在我面前。

  “这什么？”我从他的手里接过来看。

  “平安夜快乐，小泡泡。我送的有点晚了，是不是？”

  “哈，你该不会把别人送给你的转送给我吧！”可是那些女生送他的平安果他已经分给我们了。

  “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他扯了一下我的马尾辫。“你的男神要去瑞士留学了，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苦笑，“我又跟不上他的脚步。”

  “小泡泡，相信你，只要你愿意努力，你能跟上任何人的脚步！我说过啊，你可以拿他作为你的榜样去激励你学习。”他低下头来看我，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更亮。

  我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我说：“好，我试试？”

  “从现在开始，认真复习期末考试！”他将我的马尾辫又往下扯了一下，辫子快松开了。

  我不满地打他的肩膀：“光知道叫我努力，你是不是该努力不考倒数第一了？”

  “这个简单！”他信心满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