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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的道路(1 / 2)



玛利亚罗斯眯着眼,在数着数。



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需要耐下性子等待时,他总会数数打法时间。



大约一秒——即使有些误差也无所谓——他会在脑子里,慢慢地把数字给加上去。一秒一次,数到一百就重新算起。知道现在,他已经数了一百三十次了。



也就是说,从被抓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百七十一分钟,,还不到三个小时,而他此从头到脖子的身体都靠在某一样柔软的东西上,那就是佩儿多莉琪——他正弯曲着身体,紧靠在玛利亚罗斯身边。就这个姿势来看,玛利亚罗斯正好枕在佩儿多莉琪的胸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的,从那个菱形男关上大门开始,佩儿多莉琪就一直哭,一边以头顿地,还不住地道歉,不断地对玛利亚罗斯说对不起。



不过,所说玛利亚罗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但实在是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吧!



当玛利亚罗斯摇摇头,阻止了佩儿多莉琪的道歉行动后,佩儿多莉琪便成了这个姿势,重复的在他耳边唱着: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当然,一开始他以为佩儿多莉琪在呻吟。



知道佩儿多莉琪反反复复地念了好几次,他才意会过来。



“痛痛、痛痛、痛痛飞走了——”



佩儿多莉琪显然是随着节奏念出来了的。



玛利亚罗斯随即想到,幼年时,如果他小小地受了点伤,米亲也总是这么安慰他。



他的母亲——总是对他人完全没有戒心,即使被背叛了,受了伤,也绝多不会舍弃希望、觉多不会忘怀笑颜。然而,这样的母亲,最后却失去了至爱的丈夫,而且,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被几个恶徒强暴杀害。



怎么搞的?怎么连这些事情都想起来了?



玛利亚罗斯紧紧地闭上了眼,继续数数——



不是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佩儿多莉琪便渐渐没了声音,只有体温不断传来。



好温暖。



然后,他第一百四十次开始数数——就在他数到六十三的时候。



从远处传来说话声,还有脚步声……有两个人以上,似乎还混杂了一些他曾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那是谁?



就在玛利亚罗斯陷入深思的同时,那个负责看守的菱形男似乎说了什么,接着把要是插进了锁孔转了转。



门开了——



“啊呀,你们感情很好嘛!”



打头进来这个房间的,是吴诫与媚娄两人组。



媚娄那双魔性之眼的四周,刺有相当奇特的刺青,他右手上,拿着一具小型的携带形灯具。他要照的不是整个房间,而是玛利亚罗斯与佩儿多莉琪两个人。至于从头到脚、甚至说不定连大脑都是肌肉的吴诫,则是紧跟着媚娄,活像一座雕像。



这样也就算了。



跟在这两人后头第三个家伙,不但是玛利亚罗斯没见过的男人,给人的印象也只是个路人甲。问题是第四个人。



玛利亚罗斯认识那个一身棘暗衣裳的男人。



不过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二旬月衣裳已经有了吧?在此之前你只要他身边有什么状况,着家伙随后几乎都会跟着出现。玛利亚罗斯根本甩不掉他——就在玛利亚罗斯开始感觉到烦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消失了。



他们最后一次交谈——实在D7的出入口附近。那时捏他不小心被SmC的人给连到,几乎要死在他们手下……这已经不知道是着家伙第几次身在险境的他伸出援手了。



是的,这个男人总是会帮他一把。



然而,那个时候的他,其实也遭遇到许多事,所以说了许多过分的话。



现在讲起,其实他不带记得了。总之——就是“真讨厌”、“够了”、“我不想在看到你的脸”、“走开”之类的话。



应为——这家伙明明是男的,却还是常常对玛利亚罗斯搂搂抱抱、甚至还追求玛利亚罗斯,向他求爱。对玛利亚罗斯来说,这家伙真是麻烦到不行。



不过,虽说他的确是说得有点过分,但若是就因为这样而不出现在玛利亚罗斯面前,这可不是这男人的做风。事实上你在那之后,他们也曾在铁锁休憩区遇见过。那时,虽说他也是咋事缠身,对这家伙当时的现况一无所知,但他有时还是会想一下,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亚济安?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又是像以前一样,解救与玛利亚罗斯于绝地险境当中吗?



不对,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亚济安的模样显然不太对劲——他的嘴角肃然有笑意,但实际是确是很冷淡的。那双犹如冰一般的浅蓝色眼瞳,只是瞥了瞥玛利亚罗斯与佩儿多莉琪。与其说他是在看人,还不如说他是在看两样物件而已,既不关心,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兴趣。



玛利亚罗斯虽然的确有些意外,但感觉起来,这样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呢?



总是,眼下,不管惊愕,或者是有多受到的冲击,纳豆其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那边那个女的?”



玛利亚罗斯瞪大了眼:然而,第三位进来的那个男人没有理会他,而是径自向媚娄问道。



那个男人穿着合身的条纹西装,一头灰发全都往后梳整,并且抹上了发油固定。乍看之下这个男人可以说是相当将就修饰。



但是,他那双与头发色的相同眼眸续蕴含的光芒却太过敏锐,鹰钩鼻看起来十分不一样,一双薄唇看起来也相当冷血。他的双颊凹陷憔悴,看起来就像是饿了很久的肉食动物。反角上,就整体而言,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狡猾老成,长于捕猎的猎鹰般。



不对!玛利亚罗斯的心里浮现了一个跟贴切、更直接形容那——这家伙,没有人味。



一定有什么原因,才会让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有这种感觉。



“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嘛!”



那男人歪了歪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支着下巴。媚娄则是抵过那把摩德洛里刀的刀鞘,指着上头那个认为应该要特别注意的徽记:



“这是小女孩的剑鞘唷!他现在穿在身上的那件衬衫,也绣着有纯血司祭的纹章呢!你要看看吗?”



“没那个必要。”



那个显然缺乏人味的家伙,此时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品头论足盯着玛利亚罗斯看:



“这一个呢?”



“那是另外的,如果你中意,一起带走也行。”



“多谢好意,我个人对成熟一点的女人比较有兴趣。你呢?”



那家伙转过头回问亚济安。亚济安则是连看都不看玛利亚罗斯一眼,便径自耸了耸肩:



“我也不要,我并没有需要接受你施舍的理由。”



“‘亚济安’,这样也未免太浪费啰!”



“没回事,‘杰伊’!虽然乍看之下我的脸色绝对比你好好美色一些,但是这个基准未免太低,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杰伊……该不会是那个杰伊?



但这两个人的对话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互相指名道姓而已——他们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有言外之意,感觉起来不太对劲。



如果玛利亚罗斯没有记错,这个杰伊也颇有来头。不过,照刚才媚娄、飞燕与荆王的对话听起来,杰伊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值得多么惊讶的事。即便如此,为什么亚济安也会一起出现?



亚济安为什么与杰伊——SmC,也就是加虐杀戮爱好会实质上的第二把交椅——一起出现在这里呢?



“总只,我要带走那个守护者的女人。”



杰伊如此宣告着。亚济安随即便排开众人,走到佩儿多莉琪身边。



自然,他也逐步接近玛利亚罗斯——



应为佩儿多莉琪就挨在玛利亚罗斯身上,几乎是两两相依的地步。



然而,亚济安却像是完全没看到玛利亚罗斯一样,他轻轻抓起又是尖叫又是挣扎的佩儿多莉琪,随即走出了这个房间,脸色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改变,连看玛利亚罗斯一眼都没有。



佩儿多莉琪有如被卖掉的一条小牛,知道被带出这个房间为止,他的一双眼睛都没从玛利亚罗斯身上移开,正好与亚济安成反比。



对玛利亚罗斯而言,相较于被带走的佩儿多莉琪,他更在意亚济安的行动。



无论如何,在亚济安抬脚离开这个房间以后,杰伊、媚娄、吴诫也跟在他后头走出了这个房间,把门锁上——玛利亚罗斯可说就此陷入绝境当中。



因为佩儿多莉琪已经被交给SmC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亚济安竟然为虎作伥。



SmC——若是要区分是敌是友,那就是车头彻底的敌人。



玛利亚罗斯曾一度差点死在那些家伙的手下……那时,那时便是亚济安救了他。



对了!



那时候,在D7地下城阿法济的出入口附近,他被SmC羞辱、折磨时,亚济安救了他,而且把那些SmC都杀了。



所以他现在才会跟在SmC的第二把交椅身边,替他跑上跑下?



当然,光是猜是猜不出所以然的。里头一定有什么复杂情状,一定有什么理由,他才会那样做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而已,更具体的事却一个都想不出来。



玛利亚罗斯可以说一点头绪也没。



事实上,如果亚济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玛利亚罗斯也只知道他是午餐时间这一族的首领,一年多前,偶然间对玛利亚罗斯拔刀相助后,便对他产生了好感一直缠着他不放,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然后。



就照这样而已。



玛利亚罗斯其实不知道他的出身,也不清楚这个人的个性如何。至于,像是他为什么被称为“虐杀人偶”,可以说是一无所悉。对于午餐时间这个族,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连亚济安的年龄到底是几岁,玛利亚罗斯也完全不清楚。



这样说起来,那一年,该不会是个梦幻泡影吧?



或许他是真的不认识亚济安这个人吧?那家伙,其实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吧?



或许亚济安真的是不认识也说不定……



玛利亚罗斯甚至这样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不过,那毕竟是不可能的。玛利亚罗斯就是记得亚济安,而他会进入ZOO,其契机就是多玛德君企图要阻止亚济安的变态行经。



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亚济安身上。不要说是亚济安了,在这样的状况下,会突然有谁出现,并对他施以援手吗?玛利亚罗斯的个性可没那么乐观。



那么,ZOO的人总会注意到他被抓走吧——那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有谁察觉玛利亚罗斯没来动物园办公室露个面,也不会猜到他其实是被龙州人给绑了吧?



也就是说,玛利亚罗斯的未来,几乎已经大致决定了。



那个荆王回到这里来,把它的牙齿拔光,然后当作是“那种工具”一样地使用。至于怎样使用,其实也不难想象。总之是尽其所能羞辱他吧!他会被整多久,没人知道。不过值得庆幸的事,他总是会被收拾掉……现在也只能这样想而已。



当然,或许还是能够找到机会逃出去的。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那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过微小了,根本,诶办法对他起什么鼓舞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佩儿多莉琪……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更会体察到,“不是孤单一人”——是件多么让人安息的事。



虽然嘴里安了口枷,没办法好好讲话,但是只要在他身边,一切都不一样了。



佩儿多莉琪的温暖,能够让他忘却绝望,比替他驱离不安。现在佩儿多莉琪不在,他连数数都办不到!



时间依然流逝……



他简直是要发疯了。



到底,他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从那之后到现在,到底过了几秒,几分,几小时?佩儿多莉琪被带离这里后他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



好冷。



照理来说,他身上那件无限冰介质连身衣应该是能够替他遮挡地上的寒意才是,但他只觉得——好冷。



不管是石头、石板地、石壁来世锁上的金属们,真想把这些东西都破坏殆尽。但是他很清楚,他做不到。就算他做不到,他还是想的不得了。不行。他人不下去了。好痛!他想要出去!好痛苦,他想要离开这里!他要出去,拜托,求求你!



啊啊——好想哭。



那就来哭一场来了。



就在他的眼泪上涌,几乎要溃堤涌出之前——



他听到了一阵即为陌生的——极为细微的响声。



听起来像是是吸气声,也像是气息吐出的响声,就像是带有些许湿气并将唇蹶起那样——不过,答案是以上皆非,这应该是“那个现象”的声音才是。



玛利亚罗斯转过头,看着门边的那个小小角落。



然后,那里慢慢地,浮出了一样小东西——



人。



那是一名女性。



他穿着的衣服有着露胸的诱人射击,看起来可说是相当蛊惑人心,腰间好悬吊着一柄一看就知道身家不凡的宝剑,他的唇则是相当丰满,且相当性感。他的那双眼略带有下垂角度,但不算一双大眼,他的腰身很细,个子不矮,就算是扣掉那双高根长筒靴的厚度,也应该比玛利亚罗斯高一些吧!



至于年龄——应该是几岁呢?这个女子可以说是全身充满不平衡的美感,而且相当引人注目,看起来像是十几岁,也像是在年长一些。



但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



这位女性,是一名魔术士。



虽说玛利亚罗斯对此称不上是专门,也没办法断定,不过要像这位女心一样,把两处怜惜在一起并藉此移动,这只有力量相当强大的魔术相关人员才能做到的。



怎么说呢,即便是君临于这群称为恐怖支配者的魔术士之上,也就是往昔的魔导王们,要从王座回到卧室里,也还是得靠自己的双脚去走。



这段小插曲,主要是告诉人们,魔术当中所谓的瞬间移动,究竟有多么困难。



“嘘——”



而那个正在展示这项伟大技巧的女魔术士,此时已经完全的现身,我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一个“保持安静的动作。”



玛利亚罗斯有些发愣,跟着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女魔术士便将它手上抱着的那些东西放到地上。玛利亚罗斯一开始就被他的出现攫去了吸引力,所以那时完全没有察觉。但现在——他看见了,这位女魔术士手上拿的东西可真不少,而且玛利亚罗斯全部认得。



不知是认得而已——那是他的外套,里头还抱着护腕、伪劫火、腰带、靴子及背袋。也就是说,这位女性拿来的,全都是玛利亚罗斯在昏迷时,被人给剥下的装备。



“……嗯、恩……(……你、你……)”



“嘘——”



魔术士再度伸出了他的食指,放在唇上,是以玛利亚罗斯安静些。然后,玛利亚罗斯听见了他衣衫相互摩擦所产出的细微响声,我俯下身,将手掌撑在地板上。



玛利亚罗斯又闻到了一股又甜、又香的气息。



那个味道,与莎菲尼亚那种触媒、或者是秘药都大不相同。难不成着女人还擦了香水?



“你好啰嗦……”



女魔术的唇,几乎是要碰到玛利亚罗斯的耳垂了。



应为在他开口以前,他便伸出了他的舌,舔湿了她的唇。而也在这个时候,他的舌头擦过玛利亚罗斯的耳垂。



“不久后,你的伙伴就会来救你。现在我解开你的手脚,你的东西我也给你拿过来了——这样你就不用找了。等一下,你不要问我是谁,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懂了吗?”



伙伴……他说是ZOO的人吗?就某个角度而言,这实在是太过突如其来,太令人意外了。这让玛利亚罗斯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骗局。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疑惑……”



玛利亚罗斯还在考虑要不要点这个头,那个女魔术士便从腰间系着的小袋子里,掏出若干物件来:



“静FY坤LY观”



听起来,这应该是上古高位多构成的咒语吧?看起来像是要素魔术,但是奇特的是,要施展要素魔术,特殊的精神集中是不可少的环节。但眼下,这个女魔术士却像是视次环节如无一物一般,不只如此,随着那仿佛迸射而出的嗓音,但玛利亚罗斯的双手双脚,一下子便松开。



在那一瞬间,一到光线闪过。玛利亚罗斯于女魔术师的头发与衣裳略为晃动了一下,应该是魔术发动了吧!



不过即便在怎么简单的魔术,现代的魔术士们都无法免除精神集中这个环节。确实,往有几个魔导王能够无视于精神集中、咒文、咒式等环节,径自使用魔术。但那样的伟大技法,已经失传了。



那么,那个女子现在所做的是?



“我啊,事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在玛利亚罗斯的耳边轻声叹了一口气。贝那样的气息拂过,虽然有些痒痒的,现在可不是忸怩的时候。



“……算了,那家伙又不是今天才开始任性。而且在怎么说,那那人都还是我们老大嘛!总之呢,他也只有交代到这里而已。接下来的事,就随集高兴啦!”



“嗯嗯……(那个……)”



玛利亚罗斯不假思索地想要出声探询,但随即又只得压下自己嘴里想说的话语。



但是,他还是很想问问那个女魔术士——



那个家伙、那个男人,也就是所谓老大,请托这个女子来这里救他……



但到底是谁拜托的?



最后,他仍然是没有能够开口探询。



“再见啦,蔷薇小玛利。”



女魔术士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接着,他便站起身,把左手放到她吊在腰间的剑上;右手则是向空中抛洒些什么,一边径自舞动。然后,他很快地诵念了些什么——他的身影,也就随着几声诵念而渐次稀薄。



那个女人的身影。



它的存在。



都渐渐地消失了……



只剩下些许香气而已。



那是相当甜美的香气,但却一点也不甜腻,余韵甚至是能够说得上是清爽。这样的香气,只要嗅闻过一回,就很难令人忘怀。



但是,那女人究竟是谁?谁要那个女人来的?ZOO的伙伴们真的会来这里吗?是谁告诉他们的?那家伙、那个男的,指的究竟是谁?是那个家伙吗?就目前看起来,应该除了那个家伙外,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不论如何,他现在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但是,那个女人……



玛利亚罗斯的口腔痛的不得了——他皱着脸,把自己嘴里的口枷解下来,一边穿上鞋子,心里一边思忖着——



那个胸部。



看起来虽然相当壮观,但应该还是硬挤出来的吧!



“……果然,还是要大一点比较好啊!莫莉在那边碎碎念什么肩膀会痛之类的不过也是啦……之前帮他揉肩膀的时候是真的蛮硬的,莫莉他……”



真要说起来,这些东西其实都无关紧要。会像这样自言自语一堆有的没的,多少也是想要证明眼前还不到绝望、还不到十万火急的地步吧!



只是,一想到被人带走的佩儿多莉琪,玛利亚罗斯却仍是对那个出手相助的神秘人不满——如果要帮他,为什么不能连佩儿多莉琪一起救呢?



佩儿多莉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平安吗?



玛利亚罗斯一边尽想着这些事,一边移动到从格子窗外按不见的死角处,装上护腕、套上皮带与外套。在市场上买的哈雷慕·戈登与神经毒P9多乌塔+的原料本来就不重,装这些东西的背袋也没什么重量可言。所以背在身上也不会对行动造成任何妨碍。甚至他的爱剑——伪劫火,则是应为掉在腰间不好固定的关系,所以暂时由左手拿着。



啊,还有一件东西绝对不能忘记,那就是他的臼齿。



他把荆王拔掉的两颗臼齿捡回来,然后用布包好,放在皮带上头专门收纳小东西的置物袋里——要让自己已经完全失去的骨头、肌肉或是牙齿再现,即便对莫莉那种等级的医术士,都算是间距的任务;但只要东西还在,要复原就可以说轻而易举了。



当然……如果能够成功的话。



“好了——!”



准备完毕,打起精神。佩儿多莉琪,就先摆在一边吧!



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应该逃不出去才是……不过,当然这只是中错觉——手边有“爆弹”,护腕里还有毒箭可以用。就算ZOO夫人伙伴们没有来,他也有自信像荆王报那两颗牙齿的一箭之仇.



眼下,他也不急着行动——那个女魔术士用了“不久后”这样的表现——如果ZOO的人真的没有人来,他当然就得另寻出路,现在是,还是现在这里等待妥当。



玛利亚罗斯靠早门边墙角,凝神静听,屏息以待。



虽然对佩儿多莉琪感到很抱歉,但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顾虑那么多。



于是,玛利亚罗斯开始数数——



一、二、三、四、五、六……二三、二四、二五……五七、五八……九九、一百。



一、二、三——



他就这样从一数到一百,数了四十二次,然后才真正地……结束了。



他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应为他听见了……



有声音除了龙州语,还有混杂着龙州强调的共同语,以及一般共同语。悲鸣声、怒骂声、还有若干冲撞响声。有金属互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剑戟交击的响声。总之各式各样的响声——墙的那一边,听起来是起了什么骚动,应该是有什么状况吧?



“敌袭!敌袭!”



“何汝敌,报荆王!”(注:这是什么来头?快报告荆王!)



“已遁走,斗哉!杀八裂!”(注:已经跑了!拼啦!将其大卸八块!)



玛利亚罗斯总觉得,他似乎能够理解那龙州语的涵义——敌袭来了,快去叫荆王来打到敌人——大概就是这些。



但敌人是何方神圣,他当然想信任那个女魔术士,相信他那些ZOO的伙伴们会出现。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是应该摒除主观认知,纯粹就客观加以判断。



顺道一提,玛利亚罗斯目前是一个人呆在一个由外头上锁的房间里。之前门打开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门外连接着一条走廊。这当然就是说,这个房间应该是位于某栋建筑物内吧?虽然不知道建筑物所在的位置。但从刚刚到现在,他一共听到三、四个人以上的声音,这样看来,这个建筑物聚集了不少龙州人才是。



究竟是谁呢?是哪方人马与龙州人为敌,还选在这个时候袭击?



声音——龙州人与袭击者的交手声响,愈来愈靠近了。



负责看守的菱形男用龙州语叫了几句话后,脚步声便渐渐远去……所以,现在没人在看守了吗?他应该要如何行动才是?



首先,他得亲眼去确认外头的情形才行——那个菱形男不知道去哪里了,就算是从格子窗里探出头去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慢慢蹲下身体,移动直至门前,然后站起身子。格子窗的位置大概相当与玛利亚罗斯额际,要能够看到外头,还要稍微点起一些脚尖才行。



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从格子窗口射入的光线……



玛利亚罗斯点起了脚尖,映入眼帘的是,确实一副墨镜——



“——为什么不乖乖待着”



“这句话用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荆王!



玛利亚罗斯一下子往后急退开看,还跌坐在地上——应为荆王伸出了手指,穿过窗格。虽说玛利亚罗斯他并不晓得他予以何为,但可以却确定的是,一定很危险——说不定要是戳入人眼也说不定。



“那家伙居然敢随意拉开岗位,看起来他真的不是普通的笨蛋啊!”



荆王的个子很高,所以,他指的微微屈下身,从格子窗口外瞧着房间里的状况。当玛利亚罗斯抬起头时格子窗已经不见荆王的墨镜。取而代之的是他那细长洁白的手指,紧抓着窗格不放:



“要打开这个门,一定有钥匙才行。万能钥匙在媚娄还是飞燕那里,我手上没有……不过来袭的人到底是谁?该不会是你的伙伴吧?”



荆王虽然以平静的口吻问着,但实际上确实徒然紧抓着格子窗口的铁网,就站在门前的姿势,猛踢大门,看起来相当激动。



对于被他拔掉了两颗臼齿来说的玛利亚罗斯来说,这实在是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就眼前这个态势,他徒然想到了一个恶作剧。虽说这个恶作剧本身颇为没品,但反正对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玛利亚罗斯完全不会有什么罪恶感。虽然可能有点痛,但只要想到成功之后的种种,玛利亚罗斯随即又快活了起来。



玛利亚罗斯从皮带上取出一个爆弹——当然,要多拿两、三个也觉不是问题,只是一次用上两三个未免也太浪费了,而且很难控制,弄不好连他自己也都倒霉。所以,得小心一些才是。



“欸,要我告诉你吗?”



听玛利亚罗斯这么一问,荆王的手指便抽动了一下:



“什么?”



荆王再度将脸靠往格子窗口:



“你要交代你耍了什么把戏吗?”



“不好意思啊,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耍了手段的又不是他。



然而,比起那些手段什么的,此时玛利亚罗斯,却是左手拿着爆弹,右手护腕对准了格子窗。



他甚至没怎么瞄准,便射出了短剑。



荆王脸一抬,随即闪开。反应很快,要多赞他两句也行.



这本来就在他意料当中。正确说起来,玛利亚罗斯早盘算好了。要是第一波攻击落空,第二波攻势就能马上跟上。



为了要展开第二波攻势,玛利亚罗斯立刻便扑到门边。然后,他将爆弹从格子窗的缝隙丢往门外,自己随即便左右跳去。爆炸声随即穿过金属大门,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把铜锣敲的响声大作一般。



“……死了吗?”



震耳欲聋的响声,让玛利亚罗斯的耳朵也钝了起来,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大到!玛利亚罗斯抬头回看时,眼前大门还是完好如初,只是阵阵白烟从格子窗口流入,虽说一枚爆弹而言,在视觉与听觉的震撼力还相当有限。但是,在近距离攻击下,应该也造成了相当的损伤才是。这个部分——就得直接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了。



无论如何,情势已经被逆转了。



玛利亚罗斯迅速地站起身,以背靠墙的姿态慢慢地走向大门。荆王到底怎么样了?这一点还没个准。但听起来,龙州人与来袭着之间的战斗似乎离这个房间愈来愈近了。所以果然还得要靠过格子窗那里亲眼确认才行吗?



就在玛利亚罗斯还有些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嗓音——是那条鱼吧?那口混杂着方言的共同语鱼声……



“让开……!这么想要脑袋开花吗!?快给老子把路让开!”



不过,鱼应该不会出现在陆上吧?这是他的错觉吗?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哈!听到没?听到了吧?听到没有啊!呼噢——!”



不过,如果是他的错觉,这也太超过了。



“今晚,伊诺伊契可是很想要大开杀戒的喔!洛诺尼当然也是啊!哈哈哈!”



“卡塔力,你冲的太快了”



听到多玛德君的嗓音后,玛利亚罗斯才放下心来。终于——真是辛苦他们了。



真是,那个半鱼人——那个老是得意忘形的家伙、那个不用大脑的笨蛋、那个粗心鬼、那个笨的要死的乌龟、那个莽夫兼色狼、花痴!那个吵死人又碍事得要死的家伙、那个大麻烦——



“玛利亚!罗罗罗罗罗罗斯!你在哪里啊!快出来!我们来救你啦!玛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