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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莉莉安娜祭③)(2 / 2)




「……」



我抓准时机,本来想用开朗的态度搞笑蒙混过去,但是她却不为所动。银兵卫脸部朝下盯着我——她整个人跨坐在我身上。



之前好像也曾发生过类似情况,我心里这么想,同时仍不放弃地继续说道:



「嗯,我们重新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好吗?虽然你难得跟我吐露心里话,但我好像恍神了。不过我还是要再跟你说一次,节目已经快要开始了,我们真的应该要着手准备了,好吗?」



「………」



「而且我还没拿到剧本,就算我只是个助手,要是突然就叫我直接上场,我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喔。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嘛,要是我们没有事先讨论,感觉很难营造出节目整体风格耶。所以快点起来,好不好,银兵卫?」



不管我怎么说,眼前这名伙伴仍旧只是凝视着我。



还不只如此,她的脸颊就像感冒似地泛起红潮,双瞳间透出湿润微热的感觉。



「节目怎么样我已经不管了,都已经演变成这种地步了。」



「呃呃呃?不行不行,怎么可以不管呢?这可是关系到莉莉安娜祭成功与否呀,同时也关系到你的面子和学生会的威严,还有那些对你的企划满怀期待的拥护者——」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因为我自己心里有一套先后顺序,和第一顺位比起来,其他事情都微不足道。」



呼一声,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有这种机会,能够让我比那个时候鼓起更大的勇气,而且竟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好吧,果然我还是必须采取强硬手段,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语毕,银兵卫开始脱下衣服。



衣服?



没错,就是衣服。穿在身上,把身体包起来的东西。现在这个场合就是指莉莉安娜学园的制服。她开始褪下身上的装备,动作有些缓慢、犹豫,但却又表现出坚定不移的意志。



当然,这个地方不是更衣室,更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等等,你在做什么?」



「使出强硬手段。」



银兵卫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我要和你发生男女关系。现在,就在这里。这个时候不管什么※TPO。我就是要坚持己见。」 (编注:日式英文,指时间( Time)、地点( Place)、场合( Occasion )。)



「不不不不。」



此时我只能苦笑以对。



这孩子到底在讲什么啊?虽然我不愿意这么想,但她的头脑是不是烧坏了啊?



「呃……为了保险起见,让我再问一次。」



「什么事?」



「你是认真的吗?不是开玩笑?你确定吗?」



「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而且超级确定。」



「啊哈哈,不会吧,没这种事吧。如果是会长或是秋子我还能理解,可是银兵卫你竟然会这么强硬……嗯,我果然是在作梦吧?是不是?这一切全都是一场梦吧。」



(插画135)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这么做是最快的方法。」



「等一下,虽然是最快的方法,但是这也太仓促了吧。我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可能性……啊,难道又是整人计划!?一定又是这种恶整吧!讨厌啦,同样的招式是要用几次啊?前不久不是才用过吗?别以为我会上第二次当。」



「如果你觉得是整人计划,那就检查到你满意为止。看你是要检查门后还是柜子里面都可以,不过要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才让你检查。」



「…………」



我渐渐感到无路可退。



不过这时候应该要冷静,这个情况下,就算无路可退也不可以放弃,要不然就惨了。再这么下去,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要叫了哦。」



「你想叫就叫吧。想抵抗的话也随便你,不过我可是没打算停止喔。」



「其实,我今天没洗澡。」



「这么巧,我也是。因为太忙了,而且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根本没时间洗澡。我们两人都一样。」



「其实我性无能。」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说要跟你生小孩。之前你所做的行为,重点也不是这件事。」



「呃,那……呃——」



「你差不多也该闭嘴了吧。」



咻咻。



银兵卫的话如同长鞭挥下般锐利。



「秋人,你真是个过分的男人。虽然从以前你就是这副德性,但是今天特别过分。我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你可以体谅我一下吗?」



「呃,嗯,可是这样……也不好吧?」



「……好吧。看来我只好使出最终手段,这可能是我出生以来最卑鄙的话语,但现在我还是要说。」



银兵卫眼中隐约透出泪光,俯视着我。



她带着哀伤的表情,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你可以和十乘寺什么的做,和我就不行吗?」



………



……………



……………………



原来如此。



这种说法确实很卑鄙,听到她这么说,使我陷入进退两难的情况。



「……了解。我输了,举双手投降。」



我维持着被压倒的姿势举起双手。



「正如你所说,我无从反驳。银兵卫,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也没办法反抗,随便你喜欢怎么做都好,我什么都接受。」



「………」



嘶嘶。



银兵卫吸了吸鼻子。



「我并不会因此憎恨你。我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用投降的姿态来表达心里的不满,也不是绕圈子在拒绝你,这一点我要先说清楚。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够取代你的地位,所以我只能这样表达对你的诚意。要是你可以接受的话,那就太好了。」



「嗯,嗯……是吗?」



看到我的反应如此顺从,她似乎也感到意外。



银兵卫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双眼眨个不停。



这样也好吧。这种情况下,男人就是要配合女人的要求。



「那么银兵卫,我们开始吧。」



「嗯,嗯。就这么决定,嗯。」



「话说回来,你知道怎么做吗?我自己经验也不是很丰富,而且对于相关知识也懂得不多,老实说,我也没办法好好地引导你哦。」



「那、那就——嗯,总会有办法的,大概吧。我想只要一直数着天花板的斑点,自然就会结束了吧。」



「你这句话应该是由被推倒的一方来说才对。」



「嗯,嗯嗯。嗯。」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交换位置比较好吗?还是我到上面吧?我想很多事情这样子比较好做。」



「等、等一下,要是被你压在底下,我保证自己一定会心跳停止。」



「嗯,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整件事情愈来愈离奇。



原本被推倒的我,不知不觉竟然掌握了主导权。我本来是打算要配合她的,但被她骑在身上成为被动的一方,是要我怎么做下去啊。



这么说来,男女之间那件事还真是麻烦啊!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挑战这件事,应该也会像我跟银兵卫一样说出这么可笑的对话吧?到底各位是怎么把这么难的事情,转化成一种浪漫表现呢?



「我有一个提议。」



银兵卫有些畏缩地说道: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一件事,我好像太过兴奋,居然想挑战这种毫无胜算的战斗,真是不像我的作风。可以的话,我想接下来的事情就改天再继续吧……你觉得呢?」



「不,你这么说有点……都已经到了这地步……」



「是、是吗?嗯,没错,你这么说也对,应该说是理所当然。真是对不起,这个提议太愚蠢了,请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



「不不不,你别放在心上。」



「那我再说一个新的提议,这次我们不要说改天再继续,就在今天或明天找个时间,我们再继续这场战斗,你觉得好吗?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想好对策,等到做好万全准备后,再正式上阵——」



「你这样的说法,事实上就跟改天再继续一样啊。」



「那不然这样,我们保持这样的姿势,换另一个场所来做,你觉得怎么样?冷静想想,在这里做那件事,好像有那么一点问题。虽然暂时不会有人来这里,但是再怎么说,这里也算不上是适当的场所。所以,好不好?我觉得换个地方一定比较好。嗯,是的,就这么办。」



「唉呀,我刚才就说了,这么做没有意义。虽然这不是我该说的话,不过你这样根本就是进一步退两步嘛。」



「呜呜呜呜~~~~」



豆大的泪珠流过银兵卫的脸庞。



感觉上我好像在欺负弱者一般,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另一方面,我自己的心境也十分复杂。请容我赘述,对我而书银兵卫是一位特别的友人,她难得鼓起勇气提出要求,我也很想尽可能回应。但她此刻是以一名女性的身份,对身为男性的我提出请求,那我别说是两肋插刀,就算是三肋、四肋插上刀我都愿意协助。不过一旦提到与十乘寺学姊有关的那件事,对我而言则是万事休矣——



「——呀吼,我来得正是时候!」



就在此时——



正当我和银兵卫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悠哉的声音传入耳中。



「啊,真糟糕,我还是忍不住叫出声了。唉呀。抱歉、抱歉,我的修行还不够呀~难得你们正在兴头上,我竟然跑来闹场,就算因此※被马踢死我也毫无怨言。唉呀呀呀,真是抱歉啊~」(编注:出自日文俗谚「妨碍别人恋情者就会被马踢死」。)



「……呜哇。」



我忍不住皱眉。



听到这么浓厚的关西腔,我想不需要我说明,也知道来者何人。那就是在我的天敌名单上排名首位,同时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姊鹰乃宫御幸小姐。



「——?啊,呜!」



然而突如其来的情势变化,该感到悲哀的人并不是我。



面对这名精神饱满的入侵者,为此震惊不已的人,当然就是银兵卫。



「哦哦、哦哦哦!」



御幸小姐毫不在乎地闯进料理实习室,看到我和银兵卫不成体统的模样,她一个箭步跑到我们身旁。



「我认得你!绿色眼瞳、银色头发,还有略嫌干瘪的幼儿体型!你就是猿渡银兵卫吧?唉呀,虽然我早就听说过你,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和你初次见面!唉呀呀呀,我弟弟承蒙你照顾了!啊,顺带一提,我是秋人的姊姊,名字叫做鹰乃宫御幸。对了对了,你和亚里沙感情也不错吧?我也是她的姊姊哦~唉呀,真的是很感谢你四面八方又三头六臂地照顾我妹妹,让我省下不少工夫,真的。」



「啊、啊?这个……呃……」



御幸小姐拉起银兵卫的手,不停地和她握手。



银兵卫也只能一头雾水地回应。此时她当然还是维持着原本扑倒我的姿势,衣服脱了一半,还骑在我身上。



「话说回来,你还真有勇气啊。今天也才学园祭第一天,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你竟然就在活动现场做出这种事。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真是太让我敬佩了。」



「呜,不是,那个……不是这样——」



「好啦好啦,你不需要这么谦虚啦!因为你推倒的人可是姬小路秋人,他那防备极强的态度简直无人能出其右,可以说是个如钢铁般强硬的男人。如果换作是我想要推倒他,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他会使出浑身解数逃跑……唉呀,你真的很厉害,有够强硬的。」



「不是这样的,我们现在这个……是有很复杂的原因。」



「啊!我真是太失礼了!竟然自顾自地讲了一大堆话,害你们本来想做的事情也没办法继续下去。好吧,那我就在这里正襟危坐,观摩一下你们的表演吧!请务必让我参考一下,你是用什么手段搞定秋人的!」



「呜,没有……那个……」



「啊!我想到了,从现在开始,请让我尊称你一声老师!请老师不吝赐教!」



「等、等一下,不要叫我老师……太、太害羞了……」



「老师,请继续!请继续!」



「……呜呜呜呜呜呜呜~~~~~~~~~!」



银兵卫已经忍无可忍。



只见她双眼中的泪水溃堤,再也无法压抑羞耻的情感,像个孩子般大喊:「呜哇啊!秋人你这个笨蛋!」之后,她便像一只小勤物似地连滚带爬跑出料理实习室。



「嗯,真可爱。」



望着银兵卫奔逃而去的背影,御幸小姐点点头,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



「……御幸小姐。」



「嗯?什么事啊,秋人?」



「您绝对是故意的吧?」



「嗯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御幸小姐伸出食指搁在脸颊边,吐出舌头还一边眨眼。



呜哇……



好想扁她。



「算了,反正您的确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这样啊,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秋人你这样感谢我,让我觉得好开心。姊姊我觉得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的?」



「嗯~?这么说来,就是你们在说今天的节目可能会失败,银兵卫恼羞成怒一直逼向秋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从门缝偷看,手心还一直冒汗呢。」



没想到她从那么早就在外面……这我也难辞其咎,就算当时我再怎么手忙脚乱,也应该察觉到有人在门外偷看才是。



「算了,好歹我也是鹰乃宫家族的一员。」



御幸小姐一屁股坐在流理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随身酒瓶大口狂喝起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威士忌吗?总之,瓶里的酒气连我都闻得到。



「所以我就是偏袒可爱的亚里沙,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秋人的童贞是献给亚里沙,这就是做姊姊的心情啊。」



「所以您才会现身出来阻碍银兵卫?」



「你不也因此得救了吗?」



咕噜咕噜。



御幸小姐接着又喝起酒来。



是说这个人还真能喝耶。话说回来,这里可是高中校园啊。



「我有种是以自己珍视的事物被掠夺为前提被迫进行话题的感觉,心里有些复杂……对了,亚里沙去哪里了?你们没有一起行动吗?」



「那孩子一个人跑去玩了。疼爱孩子就要让他出去旅行,这是我的基本教育原则。」



咕噜咕噜咕噜。



噗啊~



她一口气喝干瓶里的酒。



「好啦,我要再去到处晃晃了,你也努力去享受学园祭吧。我走啰~」



我还来不及叫住她。



御幸小姐就像飞舞在空中似地,踏着轻飘飘的脚步离开料理实习室。



只留下我一个人,还有浓厚的酒臭味,以及准备不算完全的节目——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怎么办?银兵卫逃走了,时间也一刻刻逼近,太糟糕了!?我看了看时钟,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耶!必须快点找到银兵卫——不,在这之前应该要找人来帮忙吗?或者应该宣布节目延期?啊,烦死了,到底该怎么办……



*



后续的发展,希望各位能够体谅。



后来我总算用尽方法把银兵卫叫回来,但是她的心理状态已经完全崩坏,于是我只能大声地激励她。在我拼命向文化祭实行委员和预定要使用料理实习室的人们交涉后,我们还是举行了进度大幅延后的『料理与经济』,但结果实在惨不忍睹,让我永生难忘。



——哎,事情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