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事总是突然(2 / 2)
「……我……至少……只要在您的身边……就……但是如果要结婚的话……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嗯?」
在说什么呢,缪雪儿小姐!?
低着头的缪雪儿的白皙的耳朵,现在就像是熟了的草莓一样变得红红的。
但是我并不可能有将其指出的余裕。大概,我也一定是那样。如果眼前有镜子在的话,我一定会看见红着脸的自己吧。脸颊有着不可思议一般的热量——至少我能知道这个。
但即使是头脑不好的我也能知道缪雪儿想要说的话。
佩特菈卡喜欢我。
所以我应该和佩特菈卡结婚才是。
所以缪雪儿不可能和我结婚。
然后如果缪雪儿和我以外的谁结婚了的话缪雪儿就不能待在我的身边。
所以不会去结婚。
………………
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等,等一下?
这个后宫——是什么啊,啊啊啊啊,这里真的是中世纪价值观的世界,真的是后宫可能合法(?)的世界吗!?
唉?什么,是现实吗!?真的吗!?
不,不不不不,但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的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左右摇了。而且因为从刚才就摇的有些过头,所以现在变得有些恶心。我,在做什么啊。
「都说了,以我的立场是不可能和皇帝陛下结婚的!」
「但,但是……」
「不可能会简简单单地就把婚结了,而且佩特菈卡也知道这个!」
一定。大概。虽然现在并不确信,但是如果不把这个说出口的话就会变得像是很麻烦的样子,在这里是应该断言的吧。
假如……也仅仅是假如。
就当做我和佩特菈卡相亲相爱,然后结下了婚约吧。
不管是迦流士还是扎哈尔,然后帝国其他的重臣也是,丝毫不觉得他们会坦率地送来祝福。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平民小鬼,没有任何身份——何止如此,还是曾经想要侵略神圣艾尔丹特帝国这个国家的人。现在,像这样在神圣艾尔丹特帝国中没有任何不自由的行动,简直就像是奇迹一般的丰厚待遇。
这样的家伙如果被当做皇帝的夫君所迎进来的话,从帝国的臣民来看很不正常吧。
那就是说,我事实上,会成为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最高权力者——万一,我所有恶意的话,神圣艾尔丹特帝国一夜之间就会被日本不流一滴血地征服。
更何况,现在根本不知道佩特菈卡对我是否是作为异性喜欢。
虽然对于是否是作为朋友喜欢,嘛啊,还是有自信的——
「嗯,果然不可能啊」
我明确的否定。
但是——
「…………」
缪雪儿还是露出了带有不安的脸。
带有忧郁的脸,像是非常痛苦,像是非常虚幻,明明就已经是美少女了,但是现在的缪雪儿的表情以平时的数倍系紧了我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所以说做出这种反应的话,就算是我也会误会的啊!仅仅只是单纯的女仆和主人的恋爱故事的话,在轻小说里那才是像山一样多!
但是……
(身份之差——吗)
在脑中的角落,有着另一个这样冷静思考的我。
我和缪雪儿。我和佩特菈卡。缪雪儿和佩特菈卡。
各自的身份不同的话立场也不同。
如果是作为绝对权力者的皇帝陛下的话……就连恋爱,平民也不得不后退一步让出道路。另一方面即使相互之间再怎么相思想念,皇帝陛下和平民,身份的不同俨然会变成一座高墙阻止着两人。还有,主人和女仆之间的关系也是,只要从最初相互之间就有着立场上的差别的话,就近几不可能会孕育出对等的恋爱关系。
虽然迄今为止从没有考虑得这么深过,但这也是让人苦恼的话题。
之前在不知什么地方见过『自己接受之后成立的是恋爱,需要周围接受的是结婚』这样的话……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要将其以结婚这样的形式具体体现出来的话,那便只是相似但并不相同。这种程度的事情即使是我也懂得。
不管怎么说——
「总而言之,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强硬的这样说然后结束对话。
「是……是这样吗……?」
即使是缪雪儿也注意到我想要结束这场对话了吧——露出略带苦涩的笑容之后,她行了一礼,然后推着手推车走出了房间。
☆
就这样——翌日。
就像佩特菈卡要求的一样,我们到达了艾尔丹特城。
顺便一提在昨晚我联络了学生们,学校临时休校了。平时早上的报告的话,基本上会注意一下时间,但如果是与同盟国的大使见面的话,不可能只打声招呼就退到一旁,所以不知道会花掉多少时间。和与大使会谈比起来不可能会将授课优先就是了。
「…………」
艾尔丹特城本身,就以平时的威容所夸耀。
这座用魔法将一座山挖空造出来的城堡极其的庞大。这座城是站在城门之前脊椎尽全力后仰向上瞭望,也很难能够将城堡的全部容貌收入眼底的巨大。即使是使用魔法,如果要造出这种规模的建筑的话,也是莫大的劳动吧——用日本的金钱来衡量的话,一定花费了不止亿而是乃至兆单位的钱。
虽然平时并没有太留心,但是本来的话,这里并不是像我这样的平民可以随随便便进入的场所。
这样想之后总感觉感慨颇深。
「怎么了?慎一」
向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这里,然后仰望艾尔丹特城的我——和美野里并排走在稍微往前的人物,回头搭过声来。
绫崎光流。是<安缪特克>的其中一员。
简而言之就是我的部下——不如说是辅佐。
「啊……嗯」
我暧昧地点了点头追向了光流他们。
说起来——
(总觉得光流像是已经习惯了啊)
我一边眺望着光流的背影,一边考虑着这种事。
明明这座艾尔丹特城位于前方,但是光流丝毫看不出胆怯的样子。至少我看不出来。不如说堂堂大方的举止像是在说这里才是自己本来应该在的场所一样。
而且光流那非常得品的举止以及谈吐,本因是和我同为日本人中的平民才是……但却容易联想到在某处被养育大的贵族子女。而且说起穿着的衣服的话,正因为是被专门制成带有大量褶边以及刺绣的哥特洛丽塔,所以更才有一种贵族的感觉。靓丽的黑色长发反射着太阳的光线,穿着这身衣服的光流的身姿,简直就像是离开了俗世,和我是不同的——呼吸着幻想的的生物一样。
非常完美。但是除过一点的话。
也就是说——虽然是如同贵族的公主一般的容姿,但其实是男人。
简而言之他是女装,也就是『伪娘』。当然读法,并不是『Wei Niang』,而是读作『Nan Sheng』。
嘛啊那先放到一旁。
「……我也,一起去迎接大使真的好吗……」
大概,不,在这时要迎接大使的一定是贵族吧。既然作为一国代表去赴往他国,根本不觉得没有身份的平民可以背负这个大任。
「不管是什么,这是对方的要求」
美野里向着渗出些许不安而低声私语的我——一边回过头露出苦笑,一边这样说。
「虽然是这样……」
不知为何我在今天偏偏却有些胆小,怯弱。
大概,是因为昨天缪雪儿的话所以才有些退缩。
(在我们的国家没有身份之差——虽然曾经向佩特菈卡这样断言过)
那样的我,现在,却因为这个而胆怯也真是滑稽。
我一边用带有自嘲的感觉这样思考,一边迈出步后——
「——啊」
在城内过道的深处。
有三个人影,像是在那里等着我们一样并列在那里。
左右的两人是平时就认识的,警备着城内的重要地点的骑士两人。
然后——还有一人,被他们两人夹在中间站着的人物,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熟人。但是与作为骑士的他们不同,那身影……总觉得哪里很邋遢的西装,在这个第一感觉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城堡里非常显眼。
「呀啊」
举起单手——穿着西装的男性露出了非常稳重的微笑。
的场甚三郎。
简单地说,就是作为我们的上司的人——但是因为在日本和艾尔丹特,两国间频繁地来往,说以很难说是宅邸里的住人。像这样见面也感觉时隔许久了。
一直都浮现出稳健的微笑的的场先生,从表面上看,像是人畜无害的范例一样的人。是The·中间管理人一样的印象,而且用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汗的动作也非常像。
只不过——实际上,是非常难以读懂内心的人,虽说并不是敌人,但是也有着不能说是同伴的不安,是一个站在这种微妙的立场的人。硬要说的话毫无疑问是属于日本政府的一方,担负着监视在艾尔丹特方有些暴走了的我的职责。
当然,他也是<安缪特克>的关系者,所以这次与大使的会面也叫上了他。
「不好意思,来迟了吗?」
「没有,我也是刚刚来」
的场先生,用和平时一样悠然地口调这样回答。
「我们会负责带路」
看到我们聚集在一起,一名骑士这样说。
我们以被他们前后夹在中间的姿态,在城中开始踏步。
「话说回来」
因为总觉得一直沉默着有些难受,所以我开了口。
「同盟国的大使是什么样的人啊?」
「因为根本没有听说是男的还是女的,以及年轻不年轻呢」
回应我的自言自语的是美野里。
「虽然向缪雪儿打听了同盟国……嗯,是采尔贝里克王国,吧?虽然打听过了,但是好像从文化上,魔法技术比艾尔丹特远远要发达的样子」
虽然从我的眼中来看的话,艾尔丹特的魔法技术也是非常厉害的。如果是在此之上的话是完全想象不了。缪雪儿好像也是只从知识上知道『采尔贝里克王国的魔法技术很先进』这一点而已,像是并不知道具体上和艾尔丹特王国差多少。
「只不过对待亚人种的差别,像是非常强……」
在艾尔丹特也对被叫做妖精和矮人,还有半兽人的『亚人种』有着些许的差别对待。特别是像缪雪儿一样的半精灵,作为其对象在刚来艾尔丹特的时候是非常严重的。佩特菈卡对缪雪儿,好像也『混血者』这样怒吼过。
现在的话缪雪儿和佩特菈卡关系像是变得非常好,在学校中对待妖精以及矮人也和人类没有多大差别,虽然在我的身边,差别好像仅仅只限于言语上——但是大概,在我们的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差别感情应该还存在于某处。将通过数百年的历史创造出来的构造,用一年或是两年除去大概是不可能的。
然后,这个采尔贝里克王国对亚人种的差别对待,好像比艾尔丹特还要严重得多。
「像这边一样,让妖精或是矮人成为大臣以及贵族什么的,在那边是从未有过的。因为没有去过,所以并不清楚就是了」
艾尔丹特的话不如说是实力主义,亚人种虽说是少数但也有获准成为贵族的人。虽说只是例外……但采尔贝里克王国好像是连这个例外都不允许的状态。
「慎一君——」
「我知道」
察觉到美野里用告诫一样的口调想要说出什么的我这样回答。
「要老实一点哦」
我在这个艾尔丹特曾经『做过』数次。数次将否定人种差别的发言在作为皇帝陛下的佩特菈卡,和身为贵族的迦流士,扎哈尔老前面说出。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他们饶过了我,但是也有怎样都不能容忍——从将自己所依凭、建制的身份等级制度,也就是自己的尊严否定,侮辱的角度来考虑,而抱有敌对心的人。实际上——我也因此曾经一次,被名为『忧国士团』的家伙占领学校当做人质。
简单地说随便歌颂『人种差别不好!』的话,仅仅只是这样也会发展成与生死相关的麻烦事。
当然,虽然我自身完全不打算肯定人种差别,但是也不得不考虑发言的时间以及场合。因为我们现在是艾尔丹特帝国的国宾,所以如果我随随便便就向那个采尔贝里克王国挑起矛盾的话,也就是和对佩特菈卡他们挑起矛盾一样。
然后——
「——迦流士」
看到出现在走廊角落的人物之后——我们停下了脚步。
首先是银色长发——其次是清爽整齐的五官,是一名可以让观众的意识全部焚烧殆尽的美青年。和佩特菈卡同样的翠绿色双眸散发着理性的光辉,是完全就可以这样直接出演少女漫画的超绝帅哥模样。当然,个子是很高,而且还很瘦,但并不是病态的瘦样,从其衣装下面紧绷的肌肉就可以看出来。
上天疯掉一般将二、三天赋赋予人,位于这个世界的现充的化身,便是这位迦流士·安·克德巴尔卿。
嘛啊即使是这样,但是我也并不羡慕他。
和佩特菈卡一样,他也因为立场还是身份什么的而非常辛苦地活着,更何况,好像还是对女孩子没兴趣的那种类型的人——不如说这才是最主要的传闻。虽然并不知道多少是真的。
「…………」
是在看向哪里吗——他虽然一边非常快的靠近过来,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向我们。或者说像是连我们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
「…………」
负责为我们带路的两名骑士,对于迦流士的登场低下了头。
平时的话迦流士会在这里停下脚步,然后对骑士们点头,然后对我们『辛苦了』这样搭过话来才是。
今天的迦流士和平时不同。
果然像是连我们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的样子——他用那样的步调没有一丝停歇地从我们的身边穿过。
他的侧脸比平时还要严肃。
样子很不寻常。是发生了什么吗。
「啊,迦,迦流士?」
我反射性的,向迦流士搭过话。
然后——这时迦流士,用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一样的样子,停下脚步,转向了这里。
「……慎一吗」
迦流士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数次眨眼之后说。
「是吗……连慎一他们都叫来了吗」
迦流士立即就露出了理解了一样的表情点了点头。
只不过那口调像是心不在焉一样的感觉,有一种空疏的印象。
真稀奇。真是稀奇。
迦流士这个人,是平时就会抱有余裕行动——虽说非常年轻但是却非常冷静的人物。这样的他,连在眼前的熟人都没注意到,忘掉熟人来访的预定什么的,平时的话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何止如此……现在的迦流士像是被追得紧紧的。
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有着些许的黑眼圈,像是并没有怎么睡。
「累了吗?」
「……不」
迦流士从询问的我这里移开目光。
那表情,果然是我们不怎么见过的东西。该说是冷静不下来呢,还是该说在紧张呢,或是在不安呢……总而言之并不是那个完美到让人生恨的美型迦流士。
「怎么了吗,迦流士」
站在我旁边的美野里,悄悄的在我的耳边说。
「果然样子,很奇怪呢……」
连美野里都这么觉得,就代表迦流士的样子与平时不同,并不是我看错了。
「总觉得微妙的有些坐立不安……就像是恋爱了的少女一样」
「少女吗……?」
这个比喻是什么啊。
我将看向美野里的眼睛,下意识的转回迦流士的方向。
……嘛啊确实,这样说的话,也看着像是……话说回来明明其他的比喻要多少有多少啊。
「…………」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我们的窃窃私语,迦流士像是证实了了美野里那越来越腐的妄想一样的——包含着许多忧郁的气息漏了出来。看见那副样子,美野里,突然间握紧了拳头。
「难道是恋爱的烦恼!?」
在说什么啊这个腐人自卫官。
「对谁!?对慎一!?但是这还真是事到如今啊!?」
「心之声一点一点漏出来了啊,美野里小姐」
向着睁大眼这样低声私语的美野里——我用连自己都有些震惊的冰冷口调吐了槽。
说实话,不止是对这个腐女子的思考不感到震惊,而且还变得已经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预读出来然后立即吐槽的自己真可怕。虽说习惯很简单,但是照这个方向被腐女子的思考洗脑了的话——这样想着之后,总觉很恐怖。
不管怎么说——
「……只不过因为采尔贝里克的大使要来,在紧张而已」
对于兴奋起来的美野里的台词,不管怎样迦流士也像是听到了。抬起头的迦流士,用微妙的强硬口调将美野里的话语否定了。
「大使再过不久就会入城」
「啊,是吗」
于迦流士而言,为了出去迎接大使需要各种各样的准备的吧。这样的话,叫住他或许并不好。
「在最忙的时候,真是抱歉」
「不……」
迦流士暧昧的摇了摇头。
嗯—。但是果然有些奇怪啊。
「那么我们也快点吧」
「请务必」
向催促大家的我点了一下头之后——之后迦流士不知为何,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这样说。
「慎一他们也在的话,心里就好多了」
「……唉?」
对于迦流士嘟囔出的一句台词——迈开步子的我,下意识的停下来回头看向了他。
这可真是奇怪啊。这样软弱的台词,可真不像他。
但是迦流士自身,被反问之后像是才注意到自己的自言自语。他再次暧昧的摇了摇头……是在想仅仅这样还不够吗,然后又举起一只手像是在说『不要在意』一样挥了挥。
「不,没什么」
然后迦流士这次便大步离去了。
稍微目送了他的背影之后——我们再次迈开步子。
「……果然今天的迦流士,不知为何样子很奇怪呢。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子」
「难道不就像他自己所说的,是因为大使要来了,所以在紧张吗?」
「是这样吗」
对于光流的话语——我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那个名叫采尔贝里克王国的国家是怎样的大国,但是让那个骑士迦流士,紧张到完全没有余裕的程度的话——稍微有些难以想象。在与可以说是『日本国大使』的我们见面的时候自是当然——但是在连将想要暗杀我的日本特殊部队送回的时候也是,他并没有像那样紧张。
不。那与其说是在紧张……
「恋爱会改变人的啊」
在我们的旁边,美野里用像是看见梦的少女一样眼睛这样说。
大概这个人看的梦,是十八禁的吧。
「这个梗已经够了」
「不如说恋爱的对象,并不是慎一而是那个大使的话」
在叹气的我的旁边——明明什么不说就好,但是光流却加入的美野里的戏言之中。
「不是经常有吗。一见钟情,或者说是与初恋对象的再会」
「原来如此!」
共鸣了!像是这样,美野里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就有道理了!」
「请现在就用字典查一查道理这个单词的意思」
「所以才看着慎一啊……」
将我的吐槽迅速无视的美野里发着呆说。
「与初恋对象的再会。但是现在爱的是慎一君。在两人之间动摇的骑士迦流士的恋爱之心……」
「全部都是没有根据的妄想」
我这样说对腐人自卫官的戏言掷出了一击。
真是的……光流也是,明明不用专门做出火上浇油的行为也可以。嘛啊这个人的话,并不是自己也喜欢BL,而是看见我被美野里当作梗,所以觉得有趣而已。
「比起男人我更想被女孩子欢迎」
「美野里小姐。这个木头人在说出什么无聊话哦」
光流将笑脸中像是会滴下毒一样的话语说了出来。
「迟钝是罪呢」
「是呢」
这样美野里和光流两人像是感慨一般互相点头。何止如此,突然转过来的的场先生也盘着胳膊在点头。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啊——我这样搭过话去。
但哪怕是我,因为昨今两天,也能够想象得到两人在说什么。
不,但是佩特菈卡喜欢我什么的,不过是缪雪儿的想象而已——缪雪儿,嘛啊,那个,也可能是因为待遇良好而将对我的感谢之情,和恋爱感情搞错了。
大抵上,虽然并不是自满,但是我完全没有受欢迎的要素。
从客观角度来看我只不过是被纯粹培养出来的御宅而已,既不在这之上也不在这之下。容姿和能力怎可能与十人相同,而是在其之下。但是只要稍微和女孩子的关系一好,就会骄傲自满然后随随便便向其告白。
从我个人来说我已经不想第二次制造出,像那样如果有洞会从中跃起然后下跪一般的极其羞耻的回忆了。
所以——
「……真是,不懂女儿心的男孩子,太差劲了」
「没关系。相对地只要知晓男人心不就好了吗」
光流用就像是轻蔑一般的视线瞄着我,但是美野里却露出笑容这样引导——不如说引导错了啊!
「是呢。干脆改变宗旨不就好了吗?」
「都说不喜欢啊!」
我不停地摇头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是的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到达了谒见之间的前面。
☆
如同之前数次言及的一样——在艾尔丹特城里,被称为谒见之间的房间有着数个。
平时我们向佩特菈卡在早上进行报告的时候被带过去的,是小房间。
然后我们从初次来到这个艾尔丹特城的时候被带过去的,是大房间。
这次,选择与采尔贝里克王国的大使的会面的场所,理所当然是后者。也就是说是有着尽可能将艾尔丹特的重臣们,骑士们,全部容下的大小,而且还是有着可以与从国外来拜访的重要人物相衬的内装的房间。是可以将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对外的权威象征出来一样的房间。
「<安缪特克>总负责人加纳慎一大人,绫崎光流大人,还有的场甚三郎大人,古贺沼美野里大人,请入!」
守卫着谒见之间的骑士们大声喊道。
穿过伴随着重重的摩擦声打开的,巨大门扉——可以看见在谒见之间的中央,铺有长长的红色绒毯。
在那红色绒毯的两旁近卫骑士整齐的排列着,然后在其对面,同样有着数十人的重臣们,左右分开,站在那里。
然后绒毯的最前边——谒见之间的深处,地板比其他的地方还要高出一段。在那里的自不必说是御座。现在坐在那被华奢装饰的御座上的,理所当然,是佩特菈卡。
「嗯。来了呐」
虽然本来御座被制造的非常大——被做的小而紧凑的话谁都不会接受——被本来就是小个子的佩特菈卡坐上去之后,便越来越觉得是夸张之物。
但是她的表情却非常凛然,浮现出身为皇帝之人的威严。
在这样的佩特菈卡的两旁——或许是从某处的其他入口回来的——有着骑士迦流士和扎哈尔宰相身影。
「慎一殿下,其他的各位也是,能够接受这紧急的要求」
扎哈尔宰相,发出了快要毁掉他那副表情的声音。
看向这边的感觉,更是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和平时一样。
扎哈尔宰相,从外表上看是一名非常善良的白发白胡子的老爷爷……但是他却掌控着这个国家的大半政治。虽然故事中的宰相的话,多是会借用皇帝的威光然后实施阴谋的腹黑角色,但是如果只说扎哈尔宰相的话,便与其完全不同。不如说一边费心保护着佩特菈卡,一边又为了将其培养成出色的皇帝,实施教育——正是所谓『爷爷』一样的存在。
但是……
「……我们在这里,真的好吗」
向佩特菈卡以及扎哈尔宰相行了一礼之后,我下意识地小声说。
骑士们带领我们去的,是最前列——是将重臣们放在一边,与御座最近的地方。或许是这也事先说明过,重臣们没有一丝惊讶的样子。
虽然位于能够看清佩特菈卡的脸的位置非常让人安心,但是大概,采尔贝里克王国的大使,也会在最近的位置吧。
「嘛啊,都被带领到这里来了,因为大使都直接说要传唤我们,所以这里不是很好嘛」
美野里也小声地这样回答。
这个人——偶尔,该说是粗心,还是说大胆,亦或是胡乱,虽然有着像这样乐观的时候,但是这个真的不要紧吗。
「比起这个,可不要做蠢事哦?」
「不会做啦」
「即使大使是非常小的女孩子也不要『幼女来了!』这样大叫哦?」
「差不多,请把那个梗忘掉吧……」
因为已经充分反省过了。
「…………」
突然看向那个被叫『幼女来了!』的对象,也就是佩特菈卡之后,和她的视线便相交了。做出皇帝陛下的表情的她——有一瞬间,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缓下了脸颊。或许她也有些紧张也不一定。
然后——
「采尔贝里克王国第六王子,路贝尔特·沃尔因殿下,到来!」
骑士的声音在谒见之间回响。
在那之后,便是耳朵仿佛会痛一般的寂静。
「…………」
我们也学着重臣们,将视线转向入口的方向。
说起来——虽然像这样数次进入过谒见之间,但是都是被迎接,像这样成为迎接人的一方的话还是第一次。门扉再次被靠近的卫士们打开的样子——就像墙壁全体在动一样,非常的有压迫力。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出现在对面的是——
「……那就是」
不知听到的是谁的自言自语。
踏入谒见之间的,是一名青年。
他高挑的身体被包含着豪华的感觉的衣袖和下装——也就是『王子!』一样的氛围的衣装所包裹,然后用端庄的脚步走在红色的绒毯上。或许因为服装的衣料有着暗色的条纹,每当胸口和肩膀金纽扣和装饰品在摇动的时候,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所说的大使应该就是他——路贝尔特王子吧。
年龄或许与迦流士相同,亦或是稍微年长的程度吧。五官非常清爽,鲜艳的金发,与迦流士相比的话,被整理的有一种非常短的感觉。浮现出来的表情是非常稳健的笑容——有一种非常优雅的印象。
「…………」
端庄地走向御座的路贝尔特王子和暗暗看向他的我……突然间视线相交了。或许毫无顾忌的将视线投过去有些不好,所以我便反射性的移开了视线——路贝尔特王子,反而专门加深了些许笑容。
嗯。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如同被描绘出的画像一样的正经人物。
这便是所谓的『王子』大人本身。
像这样,对于像我一样平凡的平民来说,仅仅只是待在同样的空间之中便会觉得无地自容——这样,在考虑着这样自虐性的事情的时候。
「久疏问候。佩特菈卡皇帝陛下」
停在御座前面之后——路贝尔特王子便跪下低头。
不知何时跟在他后边的数人——恐怕是王子的从者吧——也没有一丝混乱一齐跪下低下了头。
虽然同盟国的王子,年龄比较大,但是形式上是身为皇帝陛下的佩特菈卡的地位比较高。所以,才比较谦逊吧。
「抬起头吧,路贝尔特王子」
佩特菈卡用高扬的口调这样宣告。
「经久不见呐。尚可安好吗?」
「是。陛下也更为美丽了」
「表面言语就免了」
佩特菈卡浮现出苦笑。
「不。此乃是心中所诉」
路贝尔特王子那形状姣好的嘴唇,编织出了率直的褒扬话语。如果是出自比较差劲一点的男性的口中的话就会想要『在说什么让人感到恶心的话啊』这样一下子否定掉,但如果是这个可以与迦流士相互角的美型男的嘴的话,完全不觉得有违和感,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很厉害。
之后路贝尔特王子,开始向扎哈尔问候。
「扎哈尔老也健壮如初让人欣慰」
「殿下也尚是如初」
扎哈尔像是非常开心一样说。
好像这个路贝尔特王子,貌似是认识佩特菈卡和扎哈尔。嘛啊,王族和帝族——如果是做为同盟国的伙伴的话,互相知晓对方的长相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
「……好久不见」
嗯?
虽然我觉得好像与佩特菈卡和扎哈尔不一样,仅仅只对迦流士不同……是我听错了吗?既不是敬语也不是礼貌语,仅仅只是非常短的一句话,但是却就像包含了许多感慨,与其说是无礼,该怎么说,不如说是向非常亲近的朋友说一样——
「啊啊……」
但是迦流士,却并没有接受路贝尔特王子的微笑,而是背过了脸暧昧的回应。
是连视线都不想相对的程度讨厌的人吗?虽然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他那白皙的脸上泛出了些许红潮——但是佩特菈卡也是同样——难道迦流士,在生气吗?
还是说……
「为了确认我们采尔贝里克王国,和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友好,这次——」
在我觉得怪异的时候,因为路贝尔特王子那毫无停顿的讲话,话题移向了各自的国家情势和同盟的内容。说实话,因为关于政治性的话题我完全不懂,所以只是适当的听了一遍——
(……果然迦流士的样子很奇怪呢)
虽然他像是在装作冷静的样子——但是如果从知道平时的他的我来看,完全可以知道他并不冷静。觉得他一直在看路贝尔特王子的方向的时候,一旦视线快要相交,就会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觉得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紧紧握住左手的时候,下个瞬间就会舒缓下来。
相对的路贝尔特王子,主要在向佩特菈卡讲话——他也会偶尔瞥一下迦流士的方向。然后和迦流士视线相交的时候就会稍微地加深微笑。然后便会因为迦流士移开视线而露出苦笑。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
虽然并不清楚但是像这样的话……后背总感觉非常痒啊!?
我因为想要让谁知道这个不知真相的感觉,所以将视线转向了旁边。
之后——
「『……是吧?』」
「……嗯?」
我注意到低着头的美野里的嘴唇,在微微的发出声音。
「『我知道的哦。你的感情』」
「……美野里,小姐?」
「『什,什么啊』『一直都想与你相见啊』『在,在说什么呢。事到如今……』」
「……你好?」
「『事到如今什么的还真是伤人心啊』『那么为什么,在那时舍弃掉了我……』『那是误会』」
低着头的美野里一直叽叽喳喳地念个不停。
总觉得这个说话方式和平时的美野里不同。声音也有一种装出来的感觉,微妙的有些低,而且还像是在一人分饰两角一样,口调和声音在不停变换。
……这是,那个……难道在,后期录音吗?
不,虽然既不是后期也不是录音,但是那先放在一旁。
难道这个人……
「『我想要解开那个误会。今晚,在我的房间……』」
难道在擅自捏造迦流士和路贝尔特王子的BL脚本,然后在配音吗!?
这是何等的BL脑……!不,但是,听到那一连的台词之后,该说是总算可以理解迦流士和路贝尔特王子之间那微妙的氛围了吗,瞬间就能捏造出这样的BL对话,然后配音什么的,真是恐怖,古贺沼美野里……怎可能!
「……古贺沼君?」
在我的视界的一角,像是同样注意到美野里奇怪的样子的的场先生皱起了眉。
「呜呼,呼呼呼呼……」
逐渐膨胀的,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然后就是,既视感。
美野里的眼镜下面某处像是失神了的眼睛——在下一个瞬间,突然睁开。
「BL来——」
「……!」
双手握拳,然后以猛烈的气势抬起头想要大喊的腐人自卫官的头和嘴,被突然从左右伸出的手按住了。
「…………」
「…………」
我和的场先生一边按住正在暴走的美野里,然后也没有一丝话语,相互点头。
该怎么说呢,我第一次,感觉和的场先生的心灵相连了。
…………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
「嗯?怎么了吗?」
像是注意到了按着美野里的头的我和的场先生……路贝尔特王子转向这边询问。
不妙。果然像这样两个人硬是按住美野里的话,不可能会不引人注目。佩特菈卡他们也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的震惊表情看向了我们。
「啊,不,那个」
我一边慌慌张张的搅动脑汁一边捏造出适当的理由。
「这个人,那个,这个,病,病了!」
「这……还好吗?」
路贝尔特王子像是担心着我们一样歪起头。
「现在不是应该不要勉强叫医生过来——」
「没,没关系!立即就能治好!因为平时就会发作!」
呜哇……这个王子大人真是个大好人!美野里实际上对您进行了腐腐的配音什么的,实在是说不出口!!
「因为有些感到怀念,像是稍微将问候拖的长了一点」
「明明连这名病者都来了,实在抱歉」
「不,真的请不要在意……!」
光流也帮忙按住美野里,然后我——不如说这边也变得非常愧疚,像是大叫一样说。
虽说如此,借口是借口,真心是真心——虽然对路贝尔特王子他们很抱歉,但是真的想要快点结束。这样的话会爆发出来的。主要是美野里。路贝尔特王子和骑士迦流士,如果将美型的两人放在美野里的身边的话,会非常危险。
但是——
「但是……还有最后一件事」
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焦躁一样,路贝尔特王子这样说。
「实际上,此次的访问——与问候不同,而是带来了重要的请愿」
「怎么?这么郑重」
对于路贝尔特王子的话语,佩特菈卡反问。
之后采尔贝里克的第六王子,再次,用直立不动的姿势看向了佩特菈卡。
「我,采尔贝里克王国的第六王子,路贝尔特·沃尔因——」
就像是吟唱诗歌一样,路贝尔特王子用朗朗之声说。
「与我国亲好的友邦,神圣艾尔丹特帝国敬爱的皇帝,佩特菈卡·安·艾尔丹特三世陛下——为了与您,喜结连理而来」
被寂静所笼罩的谒见之间里只有路贝尔特王子的声音凛然响起。
………………
………………
……………唉?
为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花费了许多时间。
不。不仅仅是我——
「…………唉?」
用非常震惊的表情两次三次眨过眼后——佩特菈卡不经意间漏出了声音。
然后以此为首……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混乱的我的叫喊声和,动摇的重臣们的喧哗之声,在谒见之间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