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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 / 2)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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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阵声喧腾,杂兵大举杀进。



宛如拍打过来的浪涛,黑压压的大军兵临城下。壕沟都被填平,已经没有得以阻止他们进攻之物了。纵使城内发射的箭矢及导术,个别击破士兵,但最后——非但没对大军起到吓阻之效,反而更激发其士气。



士兵们心知肚明。



只要攻下城池,战国之世就会划下句点。



家族名誉、荣华富贵、领地、教养……全都一无所有、跟野猴子没两样的杂兵们,让他们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时代即将走到尽头。以下犯上也会成为旧时代名词。堪称前述象征的男人所坐拥之城池,如今遭人团团包围、摇摇欲坠。



要想出人头地,就剩这一战——大伙儿如此盘算,急功近利、一窝蜂抢至城池。



或遭箭射中,或被术击中。



杂兵们混乱中毫不犹豫地拿因此倒地的同伴当垫背,陆续围堵城池。



面对深锁门扉,有的人拿刀或枪招呼、试图破坏,有的人嫌破门而入太费事,直接锁定石垣,朝上攀爬而去。



城池的反攻自然没有懈怠,一直持续着,但攻势太过稀疏、杂乱无章——杂兵们排山倒海涌来,根本阻挡不了。



任谁看了都知道,城池沦陷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然而……



「唔喔!」



「石垣怎么——」



最初察觉到异样的到底是谁呢?



石垣的岩石——浮起来了。



不对,没有浮起。正确来说是岩石化成一长串念珠状,「爬起来了」。



就像一条蛇缠绕在城上,抬起那蛇首。



某些杂兵原本挂在石垣上,因势接二连三摔落地面。



「导术机关吗!」



「怎么有这种大家伙——」



「撤退,快撤退!」



杂兵群一时间哀嚎四起。



就赌这最后一战——他们怀抱热血、杀气腾腾,然而这下有如被泼一盆冷水,全拜此骤变之赐。



伴随轰然巨响,石垣里浮出东西,是两只——手。



岩石以钢铁系锁连结,架构上能自由自在弯曲,是座庞大的机关。前端设有看似手掌、指节的构造,却没有手肘或手腕这类明显关节,各个部位都能灵活动作,各种姿态都能随意弯曲,更贴切点说,动作起来近乎章鱼或乌贼的触手。



愤怒的城池自行生长出手臂,打算击溃这些不请自来的傲慢杂兵——这光景乍看之下就像那样。



「快逃——」



如此大喊的士兵,身体遭岩石手臂抓住——转眼间就被捏碎。



仿佛灌满鲜血的皮袋般,士兵顿时失去人形,大量血肉朝四周喷出,丢掉小命。岩石形成的拳头用力紧握,士兵头颅最后从中掉出。眼、鼻、耳,还有口,混浊的赤黑色血浆喷溅出来。



以人类概有的死状而言,刚才那幕肯定名列最心惊胆颤的层级。



「撤退,撤退!」



对付岩石手臂,若报以寻常刀枪等军械,绝不可能发挥成效。



战死并不可怕。战死沙场乃武士殊荣。



不过,这样下去无从战起。遭敌方一面倒屠杀可敬谢不敏——所有人大概都这么想。攻方态势明显受挫。



扬起震耳欲聋的驱动声,巨型手臂岔出两道,开始胡乱挥舞冲撞。



根本来不及撤退,杂兵们全被扫飞。



以言语蔽之,就是这副光景……扫人者为岩石铁块、被撵者为肉与骨。更甚而是巨腕之势,有如钻刨于无物。杂兵们狠狠撞上四面八方飞舞的岩块,缠绕着血雾,轻而易举地飞到半空中。纵观士兵们,头首四肢朝诡异方向凹折者几乎占尽全数。想必大多还不到落地,便早已断送性命。



不仅如此……



「怎么可能,居然连自己人都……?」



某个攻方士兵如此低吟出声。



看看守城方,并非全都据城固守……虽然为数不多,仍有士兵自愿挺进前线讨伐敌人。然而,巨腕根本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动作完全不分敌我,极尽施展其威猛。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操纵这尊巨型导术机关,但操纵者想必已经发狂了吧。



「噫……」



「救命……」



岩石手臂每每挥动,闷音便会响起,原本团团围绕四周的大军就会出现「缺口」。杂兵们拿不出压制岩石手臂的法子,反观岩石手臂,随便一挥都能砸中敌军……就是这么回事。形势顿时之间逆转过来。







大阪城内——天守阁。



城阁中枢像在展现城主权势般,以壮丽的金银作工气派妆点。



金银造的华美不生半点锈蚀,但似乎乏人照应,长时间搁置在原处。外表已然黯淡,既往辉煌不复存在……有如失去主人的房邸在转瞬间家道中落一般,在那儿,充满着难以抹灭的衰败气息。



除此之外——



「大胆……大胆……大胆……」



放眼多处,武士们尸横遍地。



他们或许认为气数已尽了吧——武士们清一色切腹,怀抱着短刀趴伏在地上。头部尚存的遗骸占多数,或许连介错(注:指切腹时为切腹自杀者斩首的行为)的时间都没有。他们淌出的鲜血及粪尿,使天守阁里处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而在最深处——



「大胆、大胆、大胆,德河!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有样东西直接镶嵌在城壁上,是钢体构造——导术机关。



形状仿如血管,又像大树的枝桠,钢铁细管伸向四面八方,前端连系在别的机关上。在各个角落,喀铿、喀铿地,齿轮转动,圆筒伸缩。这些声音合在一起,成为有如鼓动的惊天巨响,传遍整座天守阁——不,恐怕早已响彻整座城郭。



位于导术机关中央地带,有个女人的身影。



外表看来已过了适婚年龄,显露出老态之姿。但另一方面又有着精致的五官、女性中罕见的高身高,带出了独特存在感——即便身处绝境,依然凸显出那股不衰的气魄。



「秀赖……啊,我的拾丸……!」



女人脚边有名年轻武士,一样难逃切腹自杀的下场。



他似乎还有介错人照应,头被斩落,慎重地安置在垫布上。仔细瞧可发现其五官、身材的高大程度,与操纵导术机关的女人有几处神似。



两人恐怕——是母子。



「事已至此,事已至此……!」



虽是自戕,但对于把儿子逼死的怨敌所怀之憎恨,让女人表情化作妖魔般凄绝。



「就让妾身、让妾身——!杀一个是一个……!」



像在回应她的怨叹般,导术机关动作得更加剧烈。



钢体发出金属摩擦声,让整座城为之震动。



在这座大阪城上,不负其名的终极巨型陷讲——伪装成石垣的护城机关〈风龙〉暨〈雷龙〉,持续扫飞蜂拥而来的杂兵。尽管再怎么夸耀自身权势,丰聪到底还是没能让整座城得以行走站立……然而这些巨大的岩铁之腕,确实做为最后的保命手段,阻抗敌方——德河军入城。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