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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明白的事情(2 / 2)




──露克芮札左思右想,都觉得缇娜夏自从有了现在的契约者后,自己总是在照顾这个年纪较小的魔女。



换句话说,这件事正是她感到动摇的证据吧。以前的缇娜夏无论面对任何事情都能泰然自若,无论任何难题都能一个人处理。



不过,这不能算上她开始住进塔里之前的那一百年就是。



露克芮札望著快要自顾自地陷入思考迷宫的朋友。她放下茶杯,伸出涂上红色的指甲,指著缇娜夏的额头。



「你再怎么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不明白的。稍微坦率一点如何?你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那个男人了吧?」



「为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我反而想问你为何没有自觉。啊──精灵术士真是讨厌。要是四百年来都守身如玉就是会变成这样呢。」



「我才不想被变态这么说!」



「到处说我是变态的人是你吧!」



魔女之间的交流彷佛像是小孩子在吵架一样。



缇娜夏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决定先深呼吸冷静下来。她无力地趴在桌上后,露出犹如少女时期的表情抬头看著露克芮札。



「是这样吗……」



「我认为是这样没错。」



「唔──」



缇娜夏陷入苦恼。再怎么想也始终理不出个所以然。丝毫没有头绪。



虽说要她坦率一点,但若是承认这件事,感觉自己似乎就会产生变化,她为此感到害怕。



她重新思考契约者这个人。脑海里浮现他那双可以捕捉自己、拥有力量的瞳眸。缇娜夏不知不觉间喃喃说出一句。



「……只能杀了他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白痴吗!」



露克芮札听到朋友跳跃性的思维不禁拍了桌子,顿时精疲力尽。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奥斯卡逮住帕米菈询问其主人的所在处。然而她却难以启齿地露出苦笑,只是回答「我想她到时就会去找您的」。



总之,魔女似乎不在城内。他反而收到谈话室的桌子不知为何裂成两半的报告,要负责赔偿的人是缇娜夏。



「那家伙在搞什么啊……」



八成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让桌子裂开了吧,但这与她不在城内有关系吗?奥斯卡回到自己房间,一边更衣一边回想白天在执勤室的对话。



她完全不得要领的地方很有趣。既然看著也不会腻,代表这是好事。



奥斯卡想起来后边笑边看著窗户,发现外头已是一片漆黑。他很担心才刚大病初愈的她是否会在今天回来。



然而,他似乎是白担心一场了。因为魔女没有敲窗,直接转移到房间里面来。



奥斯卡见她难得如此唐突,正为此感到惊讶时,浮在空中的魔女直接抓住他的肩膀。



「奥斯卡,可以打扰一下吗!」



「怎么这么突然?」



「因为我再怎么想也真的是完全不明白,我现在在问大家意见,打算采取多数决来决定答案!」



「你在做什么啊?」



──奥斯卡听不懂她的意思,心想要捉摸不定也该有个限度。



奥斯卡感觉头好像快要隐隐作痛,决定先把魔女放下来让她待在原地,自己则回到床上坐下。他吐了一口满是疲劳的气后,说道:



「要问什么?」



「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你还真的是坏得彻底啊。」



缇娜夏看起来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凝视著坐在床上的契约者。



她觉得今天一整天与自己对话的所有人都感到傻眼。难道就有这么明显吗?



──他是特别的。



这是自明之理。



然而,她却没有自信为这份感情命名。



因为这是她经过四百年以上都未曾捕捉到的情感。



在身体、精神深处,确实有感受到热量。



犹如温水般,宛若火焰般摇曳,而且绝对不会消失。



她无法定义其存在。



所以希望有个名字。



奥斯卡看著露出认真眼神的魔女,不禁露出苦笑。他缓缓眨眼,重新露出微笑。



「没错。你到现在才发现吗?」



他将右手伸向魔女。



魔女就如同初次见面时一样,以澄澈美丽的眼神看著他。



「过来。」



她听到温柔的呼喊,小心翼翼地迈出步伐。



缇娜夏一步一步,就像是在确认这种感情般逐渐走近,然后站在他的怀里。



她的模样看起来既像少女又像女人。奥斯卡抬头仰望她,触摸她的白皙脸颊。



「为何要哭?」



暗色的瞳眸落下了与水晶相像的泪珠。



温暖的水珠透过纤长黑色的睫毛,顺势涂上他的手。



缇娜夏被点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哭泣。



胸口的热流,就这样化为眼泪落在他的手中。



──总算抵达了。



真的漫长的,或许是至今为止的时间。



缇娜夏像是要包裹男子的脸庞般以双手托住,目不转睛地回望注视著自己的蓝色眼眸。



比任何事物都重要的男子的眼睛。她低喃的声音为之震颤。



「我完全不明白……可是…………幸好我能遇见你。」



接下来的难以形成话语。



只是,她已经知晓这种感情该称作什么。



奥斯卡就像要把这句话渗入自己的身体般,静静地聆听缇娜夏说话。随后,他轻轻地擦拭魔女的泪水。



「那是我的荣幸。」



奥斯卡这样说完,便露出好似普通青年般的开心笑容。







不想要发狂,她是这样认为的。



她已经受够因强烈的感情而发狂的景象。



不论爱情或是憎恨都不需要。不再执著于任何事物。



只是像个遥远的世界般眺望著一切即可。



彷佛只有自己是个异物。不与任何人交流、不踏入别人内心,自始至终不会改变。



她像这样度过了悠久的时光。



然而,如今已无须跨越时间。



因为这里就是她的终点。







清醒的时候,房间已经足够明亮。



随著太阳东升一起醒来,对他来说是很罕见的事情。奥斯卡从床上起身并望向身旁,看见他的魔女正发出安稳的齁声熟睡著。



他柔顺地抚摸魔女娇小的头,同时想起了她的身体残留著毒斑一事。他的脑海顿时浮现露克芮札说自己「活该」的表情。



──她的伤疤会让自己引以为戒。



犹如埋在伤口里的荆棘般,每当看到都一定会持续地疼痛。并且,承担这样的疼痛,想必就代表著与她一起活下去的意思吧。



或许是察觉有人抚摸自己的头,魔女微微睁开眼睛。她以睡眼惺忪的双眼注视奥斯卡。



「早安。」



「嗯……」



她在嘀咕的同时轻轻摇了摇头,打算再次伏下纤长的睫毛。



奥斯卡目不转睛地盯著像只猫那样缩成一团的她。



「你啊,早上果然起不来嘛。」



之前在要塞与她共处一室时也是如此,虽说当时疲累不堪,但实在很难把她叫醒。或许她一直以来只是在契约者面前表现得很有规矩,其实早上很难爬起来。



缇娜夏揉了好几次眼睛,将手高举、仰望天花板,顺便确认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早……安……?」



她的声音满是睡意。奥斯卡闻言不禁出声笑了起来。



听到男子的笑声,慢慢清醒的魔女似乎总算掌握了状况。她以右手摀住通红的脸庞。



「怎么了?」



看到男子脸上挂著像是要戏弄自己的坏心眼笑容,缇娜夏不禁皱起眉头。暗色瞳眸的睡意逐渐消去,取而代之地恢复了理智的光芒。



她拉著盖住身体的毛毯,以优美的姿态起身。缇娜夏以单手触摸男子的脸颊后,将自己的唇与他的嘴唇重叠。



魔女将脸移开后再次眨眼,随后脸上浮现出令人心神荡漾的美丽笑容。



「我爱你。」



听到她清澈的低喃,奥斯卡不禁笑出声,紧紧地抱住了她。







「构成好难组合……」



缇娜夏来到昨天把桌子劈成两半的谈话室,看著掌心组织的构成发出叹息。



虽说要填补自己破坏的备品,但不去破坏是再好不过。所以她打算先发制人,在谈话室张开结界,不过虽说是在意料之中,计画还是受挫了。



聚集在新桌子旁边的魔法师都是老面孔,其中一人询问靠得最近的杜安。



「缇娜夏大人,是怎么了吗?」



「这个嘛……她稍微有点不舒服。」



尽管组织的是与以前相同的构成,所需的魔力量却翻了数倍。看样子或许得重新审视一下构成的制作本身比较妥当。



缇娜夏在掌心组织了几个精灵魔法以外的构成进行确认。虽然这边与以前没变依然能用,但既然要重新审视构成,想必最好是一起重组。毕竟她不讨厌发挥创意以及努力。因为她至今以来已经做过这种事情无数次了。



缇娜夏打起干劲,重新组织结界构成。



「总之就先这样。之后再调整到第五系列为止吧。」



「要改变基本构成吗?」



听到身为精灵术士的帕米菈一脸纳闷地这样询问,魔女点了点头。



「因为不从基础重新修订,感觉之后会受到影响。」



「──原来如此。不再是精灵术士之后会变成那样啊。」



「奥斯卡!?」



看到原本应该不在室内的国王,缇娜夏发出好似惨叫的声音。



正好路过的奥斯卡带著拉札尔,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笑了出来。



「别在意。就算用不了魔法也没关系喔?」



「我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只是需要多余的魔力而已!」



「我会好好负起责任,保护你一辈子的。」



「我是你的守护者喔!是说别在其他人面前讲这种事啦,笨蛋!」



魔女发怒地大吼,奥斯卡则是边笑边将她抱起,顺势亲吻了她的额头。



缇娜夏被这么做后,好似不服地鼓起脸颊──



随后,她松开眉头,一脸幸福地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