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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半份永远(2 / 2)


「这很正常好吧。反正我也不在意,不如你干脆一直喝湖水好了。」



「那,那个有点……」



缇娜夏十分泄气,奥斯卡自己把酒倒进杯子,抱怨起来。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主动接下这件麻烦事?稍微躲一躲啊。」



「因为特拉维斯的确对我有恩,毕竟告诉我可以使用魔法睡眠的人就是他。」



奥斯卡睁大了眼睛,看到他的表情,缇娜夏不由苦笑。



「其实我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没想过可以去见你……毕竟生存的时代完全不同,也没有任何确证。但特拉维斯却对我说『别消沉,去追他。』而且他还很有信心的样子。现在想来,他应该是知道艾特利亚的吧……」



暗色的眼睛低伏着,一瞬间露出了遥望远方的神情。



这是他们刚相遇时经常会看到的眼神,一种让人感受到孤独和乡愁的表情。



但当她再次抬眼看向奥斯卡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伤感的神色。



「但这样也算两清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样啊。」



奥斯卡眯起眼睛。



人与人的相遇很多都建立在偶然之上。



但是在这之中,他们俩的相遇应该可以说是在摇摆不定的命运尽头产生的奇迹。



如果她小时候没有遇到自己,究竟会变成怎样呢?思考到这一点,奥斯卡不由讶异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我会去救小时候的你?」



「欸?」



「不是,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穿越了整整四百年?偶然?」



听到现在才被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缇娜夏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她略显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因为曾经的我在这个时代是你的妻子。」



「……啊?」



「呜呜……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我才一直不想说的。」



奥斯卡不由为之哑然,他一时间还没能消化听到的内容。他隔着桌子伸出手,挽起面露苦色的未婚妻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结婚?」



「我怎么知道!因为你对女人的口味太奇怪!?」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时代不同吧。」



他们出生的时代不同,现在的她是因为追寻奥斯卡而来到了这里。那在被改窜前的历史里,两个人又是为什么会结婚的呢?



缇娜夏抱起胳膊皱眉。



「我以前也问过你这个问题,然而你没告诉我。但因为你格外了解我,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骗人的。」



「这还真是有些蹊跷……我让你到四百年后来了吗?」



「没有,你对我说历史已经被改窜,应该不会再见了。而且我也马上要即位……你还让我做个好女王。」



她以略带悲伤的表情微笑着。



她的目光中混杂了深刻的爱恋与丧失感,看向遥远过去中的另一个他。正是这份感情支撑起小时候的她,让她穿越时间存在于此。



与缇娜夏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奥斯卡皱起了脸。



「这算啥?那样下去如果你没退位的话不就真的见不到了吗?说话要考虑周全一些啊。」



「这些话请对自己说!」



缇娜夏这么喊完,筋疲力尽地趴在了桌子上。他凝视着抱着头的她。



——真是积累了无数偶然才诞生的相遇。



没有任何错失真的太好了。他这样想着,用真挚的视线看着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缇娜夏微笑起来。她从椅子上起身,来到他身边。



奥斯卡放下酒杯,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中间。



「嘛,反正的确会成为我的妻子,所以从结果来看也没问题?另外这种事要一开始就说出来吧。」



「才不要。刚见面的人突然说『我是会成为你妻子的人』,不就只是个单纯的怪人嘛……实际上我小时候也怀疑过你正不正常。」



「我那么说了吗……」



那确实会显得很奇怪。



过去的他毕竟非常熟悉曾经身为自己妻子的她,但与之不同的是,如果要只是被他救了一命的缇娜夏也这么对现在的自己说这些话,还真的有点太难了。搞不好他们离结婚会比现在更远。



奥斯卡梳理着她长长的黑发,把脸埋了进去,可以微微闻到一股花香。



她的这股香味,柔软的肢体,还有深渊般的双眸都让他沉溺地无法自拔。



他陶然地抱紧她窈窕的身躯,但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抬起头。



「缇娜夏,你知道内部者是什么意思吗?」



「内部者?是指在里面的人吗?」



「是吧……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奥斯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缇娜夏失去意识后,特拉维斯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奥斯卡告诉他「让她喝了可以封印魔力的湖水。」,魔族之王却回应道「啊,内部者的湖。」。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但在他们离开后,奥斯卡才想起以前也曾经在哪里听到过「内部者」这个词,这让他有些在意。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的。



缇娜夏似乎也完全搞不明白,只是睁圆了黑色的双眼望着他。摸了摸她的头,奥斯卡做出结论。



「没关系,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机会的话我会问问特拉维斯的。」



「不行,不许你再见他。」



「关,关系好差……」



缇娜夏丧气地垂下头,这也没办法。如果他们关系很好,也感觉不太好。



轻轻叹了口气,她回头看向男人。这时她黑色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一些。



「啊,湖水的效果消失了?」



她张开手,开始编织构成。确认着漂亮显现的构成,缇娜夏点了点头。



「看来没问题了。」



「能用魔法了?」



「是的,能用了。」



「那这个给你,有空的时候把构成重新做一下就好。」



奥斯卡取下左手上的戒指交给了她。缇娜夏干笑了一声握紧戒指。



她完全没想到戒指的初次使用对象竟然会是自己。不过这也证实了戒指对身处暴走状态的她也有效果,往积极一面想,正因为有这枚戒指才能更早解决问题。



「我现在就重新封入构成,毕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缇娜夏说完,便开始了咏唱,经过大约五分钟的漫长咏唱,她再次将构成封入戒指,把它交还给奥斯卡。



「不好意思。」



「不用,毕竟是我害你用的……」



奥斯卡吻了吻露出苦涩微笑的她的额头。她撒娇似的眯起了眼睛,奥斯卡摸了摸她的头,扶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那我也该回去了。你也很累了,好好睡吧。」



「欸?你要回去的吗?」



她的双眼如少女般纯洁。奥斯卡半睁着眼,看向完全没有明白自己问题意义的女人。



但他随即露出微笑,吻了她。



「如果我不来露个脸,你马上就会感到不安的。所以我只是来看看你。」



因为担心不能使用魔法的她所以才来这里,他并不会这样说。因为思念着她与这是一样的。缇娜夏肯定也明白这一点。她瞪了他一眼,腼腆地开心笑着。



「我喜欢你,那些讨厌你的话都是骗人的。」



「我知道。」



因此,为了在今后的未来里能够一起走下去——



两人走在各自的道路上,牵起了对方的手。







他们还不曾知晓,逐渐侵蚀着国家的那个魔法,以及那个意志。



种子已被暗中播下。



它们只是非常微小的存在。它们不为人知地安稳休憩着,缓缓扎根。



它们的根系终会遍布地下,嫩芽也将露出地面。



这一切都像梦境般朦胧,然后缓慢地推进。



当这些花朵鲜艳盛开之时,人们才会察觉已经迟了一步。



这便是最后的变革的开始。